第46(2 / 3)
自己的答案讲述一遍,许长海却并不乐观地道:“女子不可进内阁,所以考官都是男人,当初宁知府能考取探花,一是有真才实学,二则其父也出了不少力。可惜为父官微言轻不能替你绸缪许多。”许清元不在意地说:“父亲不必如此,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反正应当不会落榜,能中便可。”是的,没考之前许清元自然是想向状元发起冲刺,但考完后心境却放松了许多。现在已经是七月中,午后天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炎热的天气凉快许多。许清元在屋内练字,脱雪捧着话本看得起劲,其他下人都回了自己房间或者在屋檐下躲雨说话,一派闲适安逸的情景。随着一阵哒哒哒雨水被脚步溅开的声音,一个女子撑着伞跑进院中,许清元抬头一看,原来是方歌。两人随意说了几句话,许清元问她今日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方歌道:“我看见街上有送进士服的官差,反正亭中无事,就回府知会姑娘一声。”所谓进士服,就是明日放榜时给贡士们穿的衣服,为的是场面好看,之后还要还回去的。果然没过多久,门房就来通传说有官差上门,许清元领到试穿了一下感觉大小没什么问题,便好言好语地将他们送走了。雨渐渐歇下,许清元发现自己院子里的人好像比她还紧张似的,一个个神思恍惚无心做事,彼此言谈里说的也全是明天的传胪大典的事情。“你说咱们姑娘这次能不能高中啊?”“那肯定的,你什么时候见咱们姑娘落第过?”“那你说能考第几名呀?”“第一,肯定是第一,咱们姑娘没考过别的名次。”雨后,晋晴波带着长冬过来找她,现在两人的状态十分相似,都带着莫名的放松。许清元问:“你有想过进哪个衙门吗?”晋晴波看着正在剪纸玩儿的女儿,淡淡笑道:“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不过,如果可以,我想进大理寺。”“为什么?”许清元好奇地问,大理寺如今可是黄嘉年的天下,女官在那里极难出头。“老师曾经在那里做过官。”
这话不假,曹佩在大理寺干过中高层官员,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主动辞去职务,其中说不定还有乔香梨那件事的原因,后来就回了老家教女学生,直至今日都没有再回京城,也没有给她回过信。“你呢?”晋晴波反问。“不知道。”许清元摇摇头,“不过大概想去实务部门。”“我们不能进内阁,说不定会被派往外地做县令。”晋晴波若有所思地说。“造福一方百姓,那很好啊。”许清元倒是看得开。“不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少提到成绩的事,反而议论起京城的一些好去处。“你还记得咱们县试赶考的时候在船上遇到的那个醉汉举人吗?”许清元突然想到这回事,颇有些兴致勃勃地问。“记得。”晋晴波道,“他不是说要来京城找个乐坊过活?”“是啊,京城这么多家乐坊,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许清元若有所思,“或许有空可以找找他,毕竟咱们两个竟然都如他所说一般科举有成,可见此人在相面上有些功夫。”两人直聊到晚饭时分,才各自告别。许清元去跟家人吃饭的时候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月英,她谨慎小心地给父女两人布菜,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月姨快去吃饭吧,这里哪用得着您动手。”许清元笑着道。“大小姐,我没事,老爷跟您连日这么辛苦,该好好休息才是。”月英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许清元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个过程中许长海一直未出言阻拦,也没有对月英透露过半句关怀。次日清晨,今天是殿试放榜的日子,京城道路上很多家商户或民居都在门口挂着彩绸,是想要沾点喜气的意思。今日的宫中大殿外,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满朝文武百官全部列席殿外,加上随侍的侍卫和内官们,这场面少说得有几千人。刚过辰时没多久,经门卫检查没有问题后,考生们身着进士服,依次进入宫门。众考生被带至殿外,按照次序排列在下首,安静地等待着宣布名次的时刻。未过多久,鸿胪寺官员出列,高声念到:“昭明二十四年,七月廿四日,策试天下贡士,今天是郢都中寻常而又特别的一天, 百姓们照常早早起来开始忙活今日的生计,与往日并无任何不同。但特别的是, 无论是什么身份, 不论认不认识,只要在今天遇见说上几句话,总绕不开一个话题。新科进士。今天是殿试放皇榜的日子, 更有许多爱看热闹或者别有目的的人家聚集在进士出游的街道两旁驻足观望,因此附近的酒楼今天的生意尤其好。眼看快到中午,聚集路边茶摊的人们议论道:“今年怎么这么晚, 现在都看不见人影。”“跟往年没什么区别啊,我看是老弟你太心急了。”旁边摇着蒲扇的一人也不赞同道:“这大喜的日子, 你说什么呢?”焦颐特向家中告假前来,她伫立在一家酒幌下, 踮着脚向远处张望, 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下也有些担心。仿佛只过去了半刻钟, 却又像过了几个时辰那么长的时间, 她听见整条街最前面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渐渐的,他们这片里,端坐在酒楼高层的客人也纷纷起身,并发出兴奋的声音。焦颐几乎快把脖子给仰断的时候,才终于看到远处一群人被伞盖仪仗领着, 骑着高头大马往这边缓缓挪步。不怪乎她用“挪步”这个词,实在是围观百姓太多, 将这条路围的严严实实的, 新科进士们实在步履艰难。她的眼力有些不太好, 混合着逐渐灼热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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