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 / 2)
当她是只猫儿!是条狗儿!是个用过就扔的玩意儿!如此撂开手,一别两宽倒也痛快!想通这一点,李渚霖才勉力平复好翻涌的思绪,他缓缓将眼眸阖上,深深吁了一口气,再抬眼时,面上的神色已是一片淡漠。“呵…你虽不堪,倒也坦诚。”“幸而你无心做妾。否则若容你这般不知自爱,轻浮下贱的女子踏入府宅,岂不是脏污了我家门楣?”男人低沉的嗓音缓声响起,冷冽中透着几分嘲弄,好似冬日竹碳燃尽后,死灰烬灭的冰凉。“阮珑玲,既你已决意游戏人间,我自然也不是非你不可!”“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一刀两断,再无牵扯!”话已至此,李渚霖片刻也不想停留,他沉着脸头也不回,直直阔步踏出了听风阁的门槛。眼睁睁瞧着那个清矍烁烁的决绝背影愈行愈远…趴在书桌上调整呼吸的阮珑玲,却依旧不敢大意。她还在演。演薄情女子,演心如蛇蝎。面目间尽是忿恨,恶似罗刹。直到望见他完全消失在了院外垂花门的转角处…阮珑玲此时此刻才敢泄了劲,狠绝的面色逐渐缓和,转换回原本平和、温良的真面目。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成功了!成功勾得王楚麟那般的高岭之花,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成功获得了他的信任,一举怀胎!现在又做了这么一场戏,成功摆脱掉了他!其中多少曲折?多少艰难险阻?可她都做到了!阮珑玲该开心的。可她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方才一直被压制着的复杂情绪,乘虚而入,彻彻底底反扑而来…莫名的悲意涌上心头,眼眸不受控地酸涩,由眼角滑落两滴泪痕……“小姐!那厮怎敢如此对你?!”原要奉茶伺候的阿杏,还没入门就瞧见了匍在了书桌上呼吸不顺的阮珑玲,及她脖颈上的清晰可见的掐痕,当下就惊呼出声,跨过了满地的花泥,含泪心疼迎上前来。为了助她呼吸能更顺畅些,阿杏轻抚着她瘦削如纸的背部,眼见着主子好受些,才义愤填膺含泪呜咽道,“小姐,男女欢爱本是常事,可那厮竟敢对你动粗?瞧这力道,俨然是想要了你的性命!奴婢绝不与他善罢甘休!我这就去禀明阁老,让阁老为你做主!”“别!…呃……别去!”眼见阿杏就要夺门而出,阮珑玲暂且顾不上喉间的不适,嘶哑出声,伸手一把拽住了阿杏的手腕。是。王楚麟确实是在受激之下,对她动了粗。可也只有阮珑玲自己心里清楚,方才他话里话外,其实已经给足了转圜的余地,大有好好商量的意味。终究是她胡搅蛮缠,咄咄逼人,张牙舞爪地要逼他表态!但凡换做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子,受此侮辱,行为举止只会更过激!且于公于私,阮珑玲绝不相信王楚麟会真的杀了她!莫说二人之间尚有几分情分。就算是顾忌着阁老对她的庇佑,顾忌她远在徐州做巡抚的舅父……王楚麟一介商户子弟,在权衡利弊之下,也不敢真的对她如何。如今目的已然达到,这些许皮肉之苦又算得上什么?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在他离开扬州之前,将最后一桩要紧事办了,为二人这段孽缘画一个完美的句号。“…伤不伤的不打紧……咳…先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将那些东西送过去吧……”棋珍阁中。云风正在打点离开扬州的行囊,物件不多,只需要最后清点一番便罢,可他拿着盘查账本的指尖却在微微发颤,心头也止不住的发慌……
定是有何他不知晓的大事儿发生了!否则主子不可能如此反常。临行在即,主子这几日的心情,原本都是极其上佳的!甚至接连赦免了好几个囚犯的死罪…可从听风阁回来之后,主子的脸色就骤然大变,不仅瞧不出半分欢愉,浑身上下更是都透着森然,云风光是抬眸瞧上一眼,都觉得心惊胆颤,不可冒犯。定是那玲珑娘子又惹得主子不快了!他家主子乃擎天首辅!这世上谁敢忤逆?只有那阮娘子有眼不识泰山!拿主上当个寻常商户子弟般对待,言语上随意些也就罢了,偏偏还多有冲撞!阮娘子不要命不要紧!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还要命呢!云风惴惴望向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主子回棋珍阁之后,已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个时辰了!其间滴水未进,更莫说用过什么膳羹!不经召唤,连京城传来八百里急报的帖子,云风都不敢往里头递……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云风正想着是否要去听风阁,前去细细打探一番,也好寻出些症结来……此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竟是那玲珑娘子的贴身婢女阿杏来了!阿杏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许多仆役,乌泱泱一大群人鱼贯而入,他们肩上扛着七八口硕大的箱子,虽看不出来里头是何物,可好像甚沉,其余人手中都端着置盘…置盘上的东西倒是五花八门。有布料、钗镮、把玩的器具,甚至还有几盆珍品莲花台……仆役们将这些物件有条不紊依次摆放在了庭院当中,然后又如退潮般迅速离去。云风只瞧着这些东西极其眼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怔然问道,“阿杏……你这是…”“奴婢乃是奉命,来给王公子送酬劳的!”一想到阮珑玲脖颈上的伤痕,阿杏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格外不友好!仆随其主!阿杏怎得也这般不知礼教,居然不经回禀,就这么直冲冲闯进了院中?!云风跟在首辅身侧这些年来,还从未有人敢这般触怒过天威!一时既觉得荒唐,又觉得错愕,下意识就朝紧锁着的正房望去。阿杏当然知道正主就待在那间紧关着的房间当中!她也顾不上王楚麟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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