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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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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绣娘退了出去,着急回去赶工了。若非现如今阮家商行的生意忙得如火如荼,三姐们手中各自管着扬州以外的十数间铺子,忙得头脚倒悬,使得阮丽云根本就没有时间亲绣嫁衣,否则怎会在即将大婚之日,生出这样的纰漏?罢了,都是些琐碎小事,多多留意便是。阮珑玲坐回了雕花刻金官帽椅上,浅浅喝了口茶润喉。此时,庭院中传来孩童的嬉笑声。一个垂髫年岁的男童,在身后乳母的看照下走了进来,他头顶用红绸扎了个朝天揪,穿了身喜庆的绯红衣裳,稚巧可爱,两只眼睛黑亮如油,好看的活脱脱就像那年画上的俏娃娃!“娘亲!娘亲!”他望见阮珑玲的瞬间,愈发欢喜,小脚丫子跑得愈发快,直直上了石阶跨过门栏,扑倒了阮珑玲的怀中。这正是阮珑玲三岁的孩儿,取名为阮为安。不求他今后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只要这孩子今后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便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最朴素的愿望。若真说有何私心,那便是商贾人户盼着孩子能富贵些,有些钱财“落袋为安”的寓意。这绵绵软软的孩儿的扑抱,使得阮珑玲的心都要化了。她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灰,一把抱起孩子坐在膝上,取出手帕为他擦了擦额间的密汗,温声笑问道,“如何?扑到蝴蝶了么?”小为安精力充沛,活泼好动,好奇心格外旺盛,胆子也比通岁的孩子大些,他奶声奶气仰头回答,“扑到了三只!舒姐姐帮我扑的,好大的蝴蝶,好看极了!”舒姐儿比阮为安年长四岁,今年已经七岁了,除了平日里习字念书,经常来烟霏院来陪小为安习字玩耍,姐弟二人感情甚为亲厚。三岁就要启蒙了,阮珑玲早就聘请了远近闻名的先生,来阮府为两个孩子教书,阮为安聪慧异常,小小年纪便已能将《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千字文》倒背如流,使得留了白须的老夫子,屡屡夸张。“因书背得好得先生奖了两颗果子,又扑到了三只蝴蝶,安哥儿今日可开心了?”“开心,却又不开心。”说罢,小为安红扑扑的小脸蛋上,闪过一丝落寞。“哦?有何处不开心呀?”小小孩童哪儿有什么心事?一问便都全说了。“娘亲……舒姐姐格外高兴,悄摸摸同我说,以前她没有爹,可从今以后她就要有爹爹了!吴叔人好,待她也很好,她早就想要吴叔做她爹爹,盼了许久,终于盼到了!”三岁小儿并不懂大人的世界,也不通特别多人情世故,只觉得舒姐姐盼爹爹如同盼星星盼月亮似的,那有爹爹一定是比没有更好的!小为安眨了眨眼睛,真挚问道,“娘亲,人人都有爹爹,为何独我没有?”童言无忌,却让阮珑玲双眼一酸,涌上些泪意来。因为她的独断与自私,未曾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是她唯一觉得对不起孩子的地方。儿子太小,阮珑玲也不知如何与他解释其中来由,可既然他问起,也只能囫囵吞枣应对过去,只待他长大成人之后再细细道与他听。她隐下眸光中的泪意,吸了吸鼻子,“谁说咱安哥儿没有爹爹?咱安哥有爹爹!”“你舅舅,你吴叔都非常喜欢安哥儿,舅舅教你站桩打拳骑高头大马,吴叔带你踏青玩耍识别药草,他们皆是男子,安哥儿大可将他们当作是亲爹爹看待呀!”当作是亲爹爹,可到底不是亲爹爹。母亲的温言抚慰,并未打消小为安的困惑。他虽年幼,可背了那么多书,脑中也有了些模模糊糊的道理,本想张嘴再问,可却隐约感受到母亲好似心情不畅,并不愿意多说此事,只得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孩儿听母亲的。”嘴上虽这么说,可小为安从此刻开始,心中就埋下了颗种子:他也想有个爹爹。若是再有个爹爹,如同母亲这般陪伴爱护他,那他也会很开心的!会比舒姐姐更开心!一年后。京城。三年一期的科举考试,乃是天下所有学子能青云直上的唯一途径,但凡只要皇榜登名者,便代表今后能为朝廷所用,官袍加身。十年苦读无人问,一朝闻名天下知。民间更有许多百姓人家,专蹲守在皇榜之下,去捉那些高中皇榜的子弟,将其绑回家中让其强制与自家未出嫁的女儿成亲,所谓“榜下捉婿”。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经过了院试、乡试、会试等层层选拔,佼佼者们终于突出重围,来到了终极殿试这一关。殿试一般为皇上亲考。可今年情况倒更特殊些,幼帝才年仅五岁,小小的人儿还没有龙椅高,未曾听朝临政,更莫说能主持殿试了,此事自然落在了首辅头上。首辅李渚霖近来忙于西北战事,无闲亲自甄选,只提了几个没有标准答案,利于国民的时事要闻出来,命拿几个主考官去殿上问考生,以此来考检才学。殿试进行了整整两个时辰,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商讨过一番之后,才选出了几张考卷,在小太监的引领之下,缓步踏入了德政殿中。

“禀告首辅大人,今次殿试才华横溢者众多,文章水准都比往几届的考生高上许多。这几张考卷,皆是臣几个择优选取,可定为前三甲者人选,还请首辅大人过目。”李渚霖接过太监呈上来的五六张考卷,一张张翻阅了起来。他本就是才华横溢,贯穿古今之人,考卷落到手中,略略看过几眼便知考生水准到底如何,直到翻到倒数比起其他,格外有筋有骨。华丽堆砌的词藻少,只从小事而上,见微知著提出了许多对朝政大有益处的,能落地的好点子,一看就知是深知民间疾苦的实干派。主考官适时上前道,“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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