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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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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竟就只留下了阮珑玲一人,快步疾走消失在了回廊转角处。可富国公府实在太大。方才入府时,阮珑玲谨守着规矩不敢乱看,此时哪儿还记得起来什么来时的路?饶是婢女临走时给她指了路,可待她走到“阮…东家?…好久不见啊……”?不是?幻影怎会说话?!阮珑玲瞳孔微扩, 指尖下意识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皮肉当中。疼!所以她并非是幻觉,眼前站着的, 竟是个活生生的真人!不是?阿杏分明去吏部打探过, 王楚鳞不是连户籍都已转调, 早就搬离了京城了么?怎还会出现在此处?

他一个商户子弟,为何会出现在公爵豪府的后院当中?!五年, 整整五年。阮珑玲从未想过, 她这辈子……竟还能再次遇见他。这般突然。这般猝不及防。犹如惊天巨雷轰隆隆从头顶劈下, 使人五感丧失,三魂六魄尽数震离躯窍!明明是暖煦的春日,她却觉得眼前的万物都染了白结了冰,犹如身处隆冬时节,冷到呼气都会起雾,曲曲指节都变得异常困难,仿佛下一秒脉搏就会滞停。各种各样的复杂感受齐齐一涌而上,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打洞!任凭阮珑玲平日里再会长袖歌舞, 可也应对不了眼前这番场面。毕竟扬州那一别,她已将丑话说尽, 扎扎实实做了嘴脸丑恶之人,现在又该以何等面目,来面对眼前曾抵死缠绵, 有过爱恨纠葛的旧情人?以往面对任何困难,阮珑玲都不曾丢盔弃甲过。可现在面对王楚鳞。望着小为安的生身父亲。她下意识地想逃, 若是此时地下有条缝, 她一定毫不犹豫就往下跳!可人却仿佛入了定, 双腿在地上扎了根。只瞳孔扩大, 眸光震动,浑身僵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同样感到惊诧的。还有李渚霖。这月余以来,由于经常到访富国公府,他早就对去留芳院的路烂熟于心,今日也一如往常般兀自带着云风往里走着,但在跨入垂花门迈入庭院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富国公府家规森严。那些奴仆婢子们晓得他不喜生人,只远远望见他都会退到六丈之外以免惊扰驾临,偶尔有避之不及的,也会无声跪伏在地上恭迎……绝无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大剌剌盯着他瞧。李渚霖沉着眼,顺着那灼灼的目光望去……樱花花瓣飘荡如云,纯净如雪,漫天飞舞,纷纷扬扬轻盈飘落,留下了一地的粉白。如此美景中,有个绝色女子,施施然静立在樱花树下。她只穿身简单的湖绿色衣装,缀了并不特别华贵的钗镮耳铛,分明是再寻常不过,泯然于众人的装扮,可配上那张艳撼凡尘的脸,便让人乍然挪不开眼!纤纤身姿的一抹绿,仿佛与绮丽无双的绿色春景融在了一处。比春更俏,比花更娇。妍姿盈媚,美愈天人!几乎是瞬间,李渚霖就认出了她。那个夜夜在梦中与他交颈缠绵,醒来后又使他怅然若失的妖精!令他爱不得,恨不到,拿不起,又放不下的冤家!他曾将无数次在脑海中拼凑,将澜翠苑姬妾们与她相像的各个部位,拼凑成阮珑玲的模样。可现在才知,无论在脑中如何幻念,都不及眼前真人的万分之一灵动。五年了。整整五年。李渚霖拼命压制着不去打探她的消息,原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可命运兜兜转转,竟让他们二人再次相遇……为何呢?为何在他下定决心,将她彻底抛诸脑后时,偏偏她又从天而降来扰乱他的心神?为何当年他欲带她入京,她咬死不肯抵死不从。此刻却惊现京城富国公府?且瞧她衣装简洁利落,额前光洁,黑亮的青丝高高挽起梳成发髻……俨然就是副妇人装扮!所以,她竟嫁人了?是,算起来她今年已二十有三,早就到了该嫁人生子的年龄,可当年她分明言之凿凿说要游戏人间,绝不会再另嫁他人!呵……她嘴里竟没一句真话!哪怕是到了最后分别时,她都在骗他!那她究竟嫁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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