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1 / 2)
这孩子相貌生的俊秀,可脸色过于苍白,身材瘦弱,只那双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双眸,神采奕奕,显出几分生气来。这便是那个小贵人了吧?阮玉梅乍看这孩子的第一眼,就觉得怪心中怜惜,正欲上前好好与这位小贵人打招呼,谁知车架中又窜出了个衣着黑衣,气概凌人的男子。竟是薛烬!阮玉梅热络上前的步子一滞,如花的笑容僵了僵,一时觉得有些措手不及。薛烬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眉锋微挑,语带机锋,“怎么?阮四娘子不欢迎我?”阮玉梅反应过来,立马慌乱无措摆了摆手,“岂…岂会?我原还怕一个人照应不过来,有薛统领在旁,委实能更心安些。”璀璨春阳下,男人束在窄腰间的那条黑色绢丝腰带异常惹眼,孤鹤展翅踏云纹栩栩如生,一看就知不是凡品。他之前不是说看不上这谢礼么?今日竟穿戴上了?阮玉梅心中微微讶异,不过倒也并未多想,只觉得或许是自己的这手绣技确实不错,能入得了锦衣卫统领的眼。孩子们一心只顾着玩闹,丝毫顾及不上大人们的心思。说起来,这两个孩子都是李家的血脉,在相貌上,竟有五分相似,只不过小为安虎头虎脑健壮些,而小承稷则显得孱弱文雅许多。或许因身上有骨血相连…两个孩子乍眼瞧见彼此,都觉得有一种莫名亲近的熟悉感,还未说话就觉得格外投契。“我叫为安,国富为安的为安。今年四岁了,你叫什么呀?”这个名字很有些四海升平,海晏河清的意味。很合小帝王的胃口。“朕…我叫…叫阿稷,社稷生民的稷。今年五岁。”阮玉梅闻言,注意力短暂从薛烬身上挪开,抿唇笑了句,“社稷生民,国富为安。这名字倒是对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兄弟呢。”小为安是个活泼大方的性子,对于想要亲近之人,从来都是热情似火的,相互介绍过后,当下就亲热揽住了小承稷的肩膀,欢欣雀跃道,“阿稷,姨母说待会儿要带我们吃去南香铺子的樱桃煎,你吃了必会喜欢的,就是不知道卖完了没有。还有啊,福记的牛肉锅盔也是一绝,不晓得你尝过没有……”皇帝的身份,就像是殿宇中被人叩首膜拜的佛像,疏远人群,孑然昂立在天地之间。宫中除了太后李明珠,还有皇姐淑宁公主朱萱,其他的那些太监宫婢,从未有人敢在幼帝面前这般絮叨过。且小承稷显然也不太喜欢这般与人亲近,下意识别过脸,险些就要轻叱一声“放肆”,可又蓦然想起舅父与他说的话……舅父说小为安是他今后可以一起嬉戏打闹的玩伴,那对于玩伴,便可以将规矩暂且放放吧…更何况,他觉得小为安可亲,并不排斥。小为安掰着小指头说完即将去的铺面,又眸光怯怯瞧了通身寒森的薛烬一眼,与小承稷低声耳语道,“阿稷,你爹爹真凶。”小承稷原本被他说得有些兴奋,乍然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又都消沉了几分,他抿了抿唇,脸上尽是伤怀,落寞着道了句,“他不是我爹。我爹爹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一句无心之失,戳到了两个孩子的痛处。小为安现在并不知真相,也还以为生父是去世了,只认为李渚霖是阮珑玲为他找的后爹。因着几分相似的长相,以及几乎同样的丧父经历,让小为安瞬间有同病相怜之感,好似小承稷就是这世界另一端的自己。好在小为安要乐观许多,他咽下心底的酸涩,牵起了小承稷,露出个极能抚慰人心的笑脸来,“我同你一样,也是个遗腹子。不过没关系,我很快有会有新爹爹了。今后我让我的新爹爹照顾你如何?你放心,我新爹爹可威风了!打架也很厉害哩,保护我们两个,那是小菜一碟!”九五至尊,身份贵重,其实并不缺人保护。
可小承稷也并不想拂了新朋友的心意,只点了点头,用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翁声道了句,“那…那朕……必让他做个大官。”两个孩子迅速熟悉,打得火热。反而是紧跟在后头的阮玉梅与薛烬二人,虽然并肩走在一起,却有些形如陌路之感。不过二人分工合作,各有职责,倒也来不及太尴尬。不得不说,薛烬这尊煞神,光是只冷着脸,身周就自动散发出生人勿信的信号来,行人远远望见都要绕三米走,女眷与孩子未曾收到丝毫冲撞。而阮玉梅则忙着照料这孩童,鲜少耐心讲解着行程安排,先吃什么,后玩什么,尽数打点得清清楚楚,温言软语为小承稷讲解着稀奇事的同时,也并不一味惯着孩子,会拒接小为安的无礼要求。言语不多,交集甚少。可男人俊朗冷酷,女人温柔娇媚,二人相貌上极其登对,与两个孩子齐齐走在路上,自带了一种异常和美的家庭氛围,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二人起初并未意识到这点……直到行至此行的“待会儿啊, 娘子莫要将这萝卜饼分给他吃。带着妻儿在外,做相公的竟也不晓得主动付银钱。莫不想偷摸攒着做零用?好与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作乐?”?!不是?女掌柜竟将二人错认成了夫妻?她?和这尊煞神?分明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阮玉梅虽已到了论及婚嫁的年龄,可她心知肚明, 阮家终究只是个小门小户, 虽出了个状元弟弟, 但弟弟今后在官场上的造化还未可知,对比起京城中遍地的百年勋贵, 世家豪族间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 阮家家底终究太薄了些…按常理来说, 京中稍有权势的门第,但凡家中的子弟争气些,父母为了给他们今后铺路,通过姻亲寻一份助力,都不可能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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