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 / 3)
咱们昭阳宫,可都是私事,谁亲谁疏一目了然呀娘娘。」秋堂嘴笨,结果被旁边的丁公公占了先。容贵妃听得红唇泛起微笑。她就爱听这种话。富贵窝里养出来的人,总是格外看重情绪价值,把自己的喜怒哀乐看得比钱财都重,而姜娴则不然,人总不能为了爱,连钱也不要吧。就在这时,宫女快步走入屋内:「娘娘,淑妃到了。」「嗯,进来吧。」结果淑妃旁边跟了个人。看清是谁后,容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你来便来了,怎么还带些不相干的人来?」纪贵人怯怯地向她行礼。容贵妃权当没看见她,只看着姜娴,等她回话。昭阳宫的装潢比碧华宫更加华丽气派——容家不仅有钱,还喜欢送钱进宫里给女儿花,皇帝经年的赏赐更是奠定了昭阳宫的底蕴,容贵妃珠光宝气地坐在上首,冷艳的眉眼不怒自威,看着非常吓人,纪贵人的小心脏直打鼓,翻涌起大片悔意。瞧,连盛宠在身的淑妃娘娘到了容贵妃面前也只有被质问的份,她怎么敢惹贵妃的!「昭阳宫好大,我从外面走进来,走得腿都酸了,姐姐不赐个座儿给我么?」却见淑妃腻着嗓子,用纪贵人之前不曾听过的甜美嗓音说出近乎撒娇的话。平心而论,淑妃的声音很悦耳,可对着同性撒娇卖痴有什么用?怕是只会更加激怒贵妃……她去拜访其他主位娘娘的时候,都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平凡朴素不显颜色呢。淑妃这么说话,怕是嫌不够招容贵妃烦的!「哼,巧言令色,」果然,容贵妃冷哼一声,似是不愿给她好脸色:「本宫还能少你一张软垫?过来,坐这儿。」…冷冰冰的话,目光所指却是她旁边最亲近的位置。早有宫女把座位布置得舒舒服服的,旁边也倒好了温度适中的水,秋云小声说:「娘娘是双身子的人,贵妃娘娘吩咐过了,不要给娘娘上茶,怕对胎儿不好。」「要你多嘴!」容贵妃瞪她一眼。「姐姐对我的照顾,我早就知道了,换了别处哪有姐姐对我这么细心周到。」这些话纪贵人听着都觉得难受。淑妃怕是拿对付皇上那套来应付容贵妃了。「呵,你知道就好,合宫上下也就本宫对你好点儿,」偏偏容贵妃她非常受用:在纪贵人半蹲得腿发麻的时候,她才问起她:「说吧,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姜娴便将纪贵人去她宫里哭诉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结尾点评:「纪贵人哭到我的碧华宫来,求我求得非常恳切,我听了心里也难受,可内务府又不归我管!我怕袖手旁观别人说我心狠,我一时没有头绪,只好带着她来叨扰姐姐你了。」纪贵人听得心哗凉哗凉的。是,淑妃你是没袖手旁观,你干了比这心狠百倍的事儿,你把她提到昭阳宫来了。「听纪贵人的话,内务府是克扣了你的吃穿用度了,」容贵妃摆手,示意秋堂将盛着半碗燕窝的小碗放下:「你来把事儿说一遍。」纪贵人:「臣妾……」「没让你说,让你的宫女说。」纪贵人带来的大宫女并不特别机灵,磕磕巴巴地将缺少炭和布料的事情说了,容贵妃听了也没特别的反应:「把薛让叫过来。」薛让是内务府的掌事公公。在等待薛让过来期间,纪贵人一直是行着礼的。薛让到的时候,先是诚惶诚恐地向贵妃请安,他身后的小太监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件宫装,它的质地用肉眼观察便能看出异常轻薄柔软,在自然光照下就已闪闪发光,随着光线和角度的变化,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端是华丽非常。锦缎本身已经稀奇,再搭配了大面积的繁花图样,富贵逼人。「娘娘,这件由八重锦裁成的宫装,是奴才看样子好,孝敬给娘娘的。」作为后宫中油水最多的部门,薛让手上压着些稀罕的样品,是合理合法的。毕竟各地上贡到皇宫里的东西,哪怕再好,也不是直接就能用上,而是要让专业人士研究琢磨,可有违制和犯忌讳的地方,处处考核得周全了,才会落到实处,经由皇后审批,再送到各宫娘娘的手中,当作份例里的布料,或是赏人的稀罕物。皇宫和大集团的相似之处,便是流程极其复杂。宫外送进来给内务府的样品,内务府自是不会送还回去,明面上算作耗材,私底下怎么处理,有很大的cao作空间。权力大如薛让,拿来孝敬给娘娘也是常有的事。…「娘娘对奴才的照顾胜过爹娘,万寿节时奴才一时失察,让底下的刁奴蒙了去,幸得娘娘出手相救,奴才一直记挂着娘娘的恩情,这点孝敬不及娘娘待奴才的万分之一,奴才只求娘娘能给个恩典,若是娘娘不嫌弃的,便收下奴才的孝敬,奴才便感激不尽了。」薛让将姿态放得很低,送礼也求着贵妃收。八重锦是今年最时兴的布料,只有江南那边儿才有,送到京中来的量极少,可容家不差这点儿,她早就见过了,于是容贵妃淡淡笑了:「本宫能救你一回二回,却救不了第三回 ,纪贵人跟淑妃哭诉你内务府克扣她份例里的炭和布料,这事你认还是不认?」薛让大惊,当即跪了下来:「奴才断不敢做这欺主的事儿!纪贵人的炭和布料都是按着份例领走的,决不会出现缺斤少两的情况,当中必然是有所误会。」这事儿不难查,薛让是宫中的老管事了,证据都摆得周全,在纪贵人越发苍白的脸色下,事情的真相跟着水落石出——内务府是没少给她的份例,只是给的都是品质最差的。纪贵人垂泪,她旁边的宫女跟着叫屈,她扑通一声跪下来就开始哭诉:「薛公公别太过分了,我家主子好歹是皇上亲封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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