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 / 2)
才从厨房出来的宋大夫手一抖,碗里的汤洒了一半出去,目光在谢珩腿上打了个转。谢珩面色愈发难看。宋大夫赶紧收回视线,把那碗香气扑鼻的肉汤搁到他面前,轻咳一声,“你阿娘特地给你一人补身子的,别浪费了。”心生警惕的谢珩却把那碗汤不动声色移到一旁,只吃了一些小米粥。莲生娘担忧,“怎么不吃,阿娘炖了一个时辰。”昨夜头一回不晓得怎么折腾,不补一补怎么成。谢珩正要拒绝,莲生娘嗔怪,“你这孩子,这么大人了,还想着阿娘喂你不成?”说着勺了一勺搁到他嘴边,谢珩不张口,她便一直举着。宋大夫正要劝莲生娘,谢珩突然张开嘴巴抿了一口汤,然后再也不肯吃。尽管只是一口,得到回应的莲生娘高兴得眼眶都红了。唯有知道真相的宋大夫惊讶不已。他对于自己逼婚一事耿耿于怀,却没想到竟然肯让莲生娘喂汤。这是,睡了一晚就转了性情?一旁的桃夭也偷偷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谢珩。先生,好像又没有她想的那样坏。饭后,莲生娘与宋大夫要去还昨日酒宴借的碗碟。桃夭也要去,被她拦住,“哪有新嫁娘去送东西的,你去书房陪你莲生哥哥。”自从成了婚,东屋拿来做了书房。桃夭只好去了书房。想着昨日太子殿下送来的礼钱还没有归置好,便拿出来同礼钱一块清点。一共是两百零五贯三钱。她平均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给宋大夫保管,另外一部分拿出九贯钱要还的彩礼钱,剩下全部堆到谢珩面前,“以后,我们家先生管钱。”她都把家里的钱都交到他手上了,他总应该高兴了吧?谁知他冷冷拒绝,“不管。”桃夭有些不懂,“先生为何不管?”“没有为什么,”他轻轻叩击桌面,“水。”原本有些失望的桃夭见他虎口上留有两排入肉的齿痕,还隐隐渗着血丝,心里愧疚起来,捉住他的手在伤口处轻轻吹了吹,“先生还疼吗?”手心酥麻的谢珩终于从书里抬起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你知道洞房是什么意思吗?”她似乎什么都不懂。也许是他误会了,她不是故意勾引他。谁知她一脸不解地反问,“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先生不知道吗?”真是可笑,他竟然相信一疯妇的话。谢珩正欲抽回手,她突然伏在他肩上,伸出细白的手指去摸他的耳朵,“若是先生不会,我可以教先生呀。莲生哥哥一教我,我就学会了……先生骂她不知廉耻谢珩闻言,一把推开肩上香软的身子,捂着滚烫发热的耳朵,压抑着怒气:“你怎如此恬不知耻!”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的桃夭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呆呆望着谢珩,眼圈逐渐红了。没想到她会跌倒的谢珩立刻伸手去拉她,被她一把甩开。她从地上爬起来,哽咽,“我怎么就恬不知耻了!”谢珩皱眉,“谁叫你青天白日胡说八道。”一个女子,伏在一个男人说那样的话,简直是不知羞!这个小寡妇真是被人教坏了!偏偏她还委屈,大言不惭问:“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不是先生说不会洞房,所以我才要教你!”说罢便揉着眼睛走了,片刻后,端着一碗药搁在他面前。谢珩沉着脸不理她,坐在那儿翻着书,却一个字都未看进去。等抬起头打算跟她好好讲讲道理时,她人已经不见了。莲生娘与宋大夫挨家挨户还完所有的碗碟,又去隔壁村子的木匠处买了一个沐浴用的桶,等二人回来时已经快晌午了。院子里静悄悄,只有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鸡正在花圃里觅食。她以为两人新婚燕尔,必定偷偷躲在屋子里温存,也不好打扰,就跟宋大夫先去做饭。快要做好饭时,莲生娘去东屋敲门,一打开门竟然只看见谢珩一人在屋子里,惊讶,“你媳妇儿呢?”谢珩微微蹙眉,“出去了。”“去哪儿了?都晌午还不回来?”莲生娘走过去,见桌子上还放着一碗药,把手指搁在药碗试了试温度,“药都冷了,你怎么不吃药?”
谢珩不语。“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莲生娘叹气,“从前疼她疼的跟眼珠似的,怎么出去两年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自顾自在那儿说起从前的宋莲生与桃夭是如何如何好,说到口水都干了,见他无动于衷,忍不住问:“你跟阿娘说实话,你这两年在外头是不是有人了?”不等谢珩说话,她面色罕有严肃,“你可不要学长安城内那些纨绔子弟乱来,咱们家里只认桃夭一个。再说,这孩子当初可是你在小河边捡来的,你若是这样,她以后怎么办?”谢珩神色微动,“她是捡来的?”“她就连名字都是你给她取的,你说是不是捡来的!”莲生娘将“他”如何从小河边将奄奄一息的桃夭背回来的事儿讲了一遍后,随即笃定,“你定是在外面有人了,要不然怎么连这么要紧的事儿都忘了!”谢珩沉默许久,抬起眼睫往门外看了一眼。今日天气不好,外头一丝日光都无,就连院子里平日绿意盎然的枣树似乎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莲生娘见他仍不回应,唠叨了几句后,端着那碗冷了的药走了。才出院子,就对着宋大夫轻哼一声:“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忙活了一早上,才坐下吃口水的宋大夫冷不丁被她这么一说,楞了,“哪个样?”莲生娘朝东屋努努嘴,“才成婚第二日就吵架了,你说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宋大夫一口水喷出来。莲生娘见状,忧愁,“连你都觉得有是吧?这混小子,两年不回家,一回家就这样!你去跟他好好说说,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就不认他了!”宋大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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