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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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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寒暄两句后,赵屠户喜道:“这段日子可把我愁坏了,还是宋老弟你的药管用!等再过几个月下了崽儿,我送你一只给你!”似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找回一丝尊严的宋大夫终于扬眉吐气,斜睨了一眼低垂眼睫正在看书的谢珩,颇为得意,“这种小事儿哪里就这么客气!”桃夭与莲生娘对视一眼,皆一脸疑惑。莲生娘问:“你俩在打什么哑谜?”赵屠户望了一眼桃夭,想着她都成婚了,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道:“还不是我家里那头不听话的猪,也不知怎么就不肯配种。我这一着急不就找宋老弟拿了包药粉,没想到它就肯了,连带着将家里的母猪糟蹋了个遍,激动地我整晚都没睡着觉,这不今日早上一杀猪,我就想着一定来谢谢宋老弟!”他说到这儿望向谢珩。若是搁在往常碰见这样的人物,他决计不敢上前主动说话的。不只是他,整个桃源村的人瞧着谢珩那通身的气派,都有些自惭形秽,可一说到猪的事儿,这十里八乡再也没有比他更会养的了。“这猪跟人一样,它也讲究个传宗接代。”他言语间不自觉带了几分讨好与炫耀,“桃夭家的,你说对不对?”他话音刚落,谢珩手中日日不离手的佛经“哧拉”一声,一分为二。赵屠户吓了一跳,见谢珩面色极为不好看,只以为是那句“桃夭家的”的称呼得罪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宋大夫笑笑,赶紧找了个借口走了。莲生娘也有些疑惑地看了谢珩一眼,见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示意桃夭赶紧问问。不等桃夭开口,他神色疏离,“我累了,推我回书房。”桃夭闻言赶紧将他推进书房里,见他低垂眼睫坐在那儿半晌没有作声,有些担心地蹲在他面前,“先生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他突然抬起她的下颌,冷眼盯着她,却又一言不发。桃夭从未见他露出这般神色,如同往常一样用脸颊蹭了蹭他有些薄茧的掌心,想要哄他高兴。他却似被烫到一样收回手掌,突然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与我说说,相貌,家境,越详细越好。”她弯眸嗔笑,“我与先生成了婚,自然喜欢先生这样的。”他神色微动,声音放柔和些,“你不要喜欢我。你对你的夫君可有期许?”“能好好过日子就行。先生问这些做什么?”桃夭不懂他为何要问这句话,蹙着眉尖,“先生是后悔了吗?是嫌弃我太笨了吗?还是嫌弃我家里穷?”明明方才还高高兴兴吃粽子,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变了。她又忍不住咬指尖,突然被一只洁白的大手抓住。他轻抚着她带有齿痕的指尖,“别咬了,都流血了。”她不作声,眼圈渐渐红了,鸦羽似的眼睫上盈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左脸颊滑落,流下一道斑驳泪痕。“先生要走?”她抬起泪眼。“别哭。”谢珩伸出冷白的手指替她揩去泪珠,“你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可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她问:“那先生之前同我成婚是在可怜我?”谢珩默认。“先生为何要可怜我?我常听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既不觉得自己可恨,所以也不要被别人可怜。”她站起来揉揉眼睛,笑了,“我懂了。先生总要走的。我就知道,先生这么厉害,给我做赘婿是委屈了,要不然我现在就给先生写和离书。”说着便要去研磨。谢珩没想到她会应得这样爽快,冷冷道:“你对待婚姻大事便是这样儿戏!”她成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桃夭不明白他在恼什么,认真道:“我只知道我喜欢同先生在一块,可先生却觉得痛苦,既如此,何不好聚好散?莲生哥哥时常同我说,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来时一个人,走时仍是一个人,缘来缘去皆有定数。若是有缘,兴许下辈子还能再碰见。所以千万莫要强求,也莫要伤怀。先生来我家我很高兴,先生要走,我便高高兴兴送先生走,所以先生是在气什么?”谢珩闻言,半晌没有作声。他也不知自己自己在气什么。没有人在他的饮食里下了药,是他自己在自己心上下了一剂药。那药在他心底生了根,眼见着就要发芽了。他的人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早有定数,他不允许这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得尽快拔了它!可一瞧见她迫不及待的模样他就生气。方才还甜言蜜语说就喜欢他这样的,一转眼和离书写的这样干脆。他抬眸望她一眼,见她连纸都已经铺陈好了,提笔写了和离书三个字后,蹙着眉间认真想了一会儿,回头看他,“要不先生口诉,我来执笔?”简直是可恶至极!桃夭被谢珩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滴墨滴在纸上,迅速晕染开来,坏了一张纸。宣纸本来就贵,她颇有些心疼,只好将笔先搁到笔架上。又见他面容沉重,似乎不大高兴,想着他喜香,净手焚香。很快地,香炉里烟雾袅袅升起,一股子极淡雅的香气弥漫着整间陋室。桃夭见他仍是不作声,坐在窗子旁托腮看着窗外被白雾笼罩的山。正看得入神,突然有人像是恶作剧似的跳出来。是长生。他笑得灿烂:“姐姐伸出手来。”桃夭一见到他笑得这样高兴,也忍不住笑了,摊开掌心。

他变戏法似的在她掌心搁了一颗微微透着粉的桃子。桃夭惊喜,“哪里来的?”这个季节桃子并没有熟,她家院子那一棵,结出的果子同婴儿拳头差不多大小,还泛着绿。她见他乌发微湿,衣衫上也都是水渍,问:“你去后山那片桃林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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