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 / 2)
说到狼,大牛嫂吓得缩了缩脖子,好似真的狼来了。桃夭这时喘匀了气儿,道:“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去就回。”说完不等大牛嫂说话,折了一根树枝边走边拨开那些野蛮生长的荆棘,一点点朝着那棵散发着香气的树靠近。好容易走到树下,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拿来挖草药的锄头砍了两根树枝下来,正要往回走,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山坳处倒去。“桃夭!”大牛嫂惊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桃夭掉了下去。先生弄疼我了(修改)“我没事儿, 你别怕!”手里紧紧握着一根藤条的桃夭听到大牛嫂的尖叫,有气无力地喊道。大牛嫂听到她的声音,也顾不得害怕, 拨开荆棘艰难走到那棵树旁, 往下一看, 果然瞧见桃夭挂在山坳上,立刻朝她伸出手。好在桃夭人不重,大牛嫂没废什么力气就将她拉上来。她抱着膝盖蹲在那儿, 大牛嫂去拉她起来,谁知才碰到她,她就轻哼出声。“你别动我。”大牛嫂见她面色惨白,过分白皙的脖颈与手背处多了几道血痕, 忙问:“你哪里疼?我帮你检查检查?”桃夭摇摇头,“你让我歇一歇,我一会儿就好了。”从前采药时也会出现这种一脚踩空的事儿, 她歇一歇就能动了。大牛嫂也曾摔下山坡过,知道这种摔法定然是全身骨头都被刮蹭一遍,又见她肌肤生得实在娇嫩,想必比一般人还要疼些。可她却一声不吭地抱膝蹲在那儿, 一时之间更加心疼她,也不作声, 陪着她一块蹲在原地。大约歇了两刻钟, 她扶着膝盖缓缓站起来, “回去吧。”大牛嫂赶紧上前搀扶着她, 两人朝着原路返回, 走了约半个时辰才走到藏果子的地点。大牛嫂将两筐果子都背着, 弄得桃夭很不好意思。她笑, “我农活做惯了,这些不算什么。”桃夭微微有些惊讶。大牛嫂自嫁进来以后,她从未见过大牛嫂下地干活,都是大牛哥一个人干,偶尔瞧见,也是大牛嫂帮着擦擦汗。大牛嫂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羞涩一笑,“他说那些粗重的活不是女人该干的,他娶我回来就是为了享福的。他,总是待我很好很好,比我亲耶娘还要好。”桃夭听得愈发羡慕。大牛哥看着多粗鲁的一个人,却有这样细腻的心思。以后她招赘婿就不能太看重皮相,要温柔细心体贴的才行。山上的路不好吃,大牛嫂背了两筐野梅子,桃夭又全身骨头似散了架,走得异常慢眼见着快中午,还没到下山的路。两人都走不动了,寻了一处阴凉处坐下来靠着树休息,正说着话,大牛嫂突然惊喜道:“你怎么来了!”桃夭转头一看,原来是大牛哥久不见人回来,上来找大牛嫂来了。不只是大牛哥一个人,长生竟然也上山来了。两人一见到桃夭这副模样,也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长生,面色都变了。他急忙上前,“桃夭姐姐怎么弄成这样?”桃夭眯着眼睛笑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不碍事的。”“怎么能没事儿呢?”大牛嫂一脸担忧,将她方才如何惊险滑到山坳处的情景绘声绘色说了一遍。长生听完抿着唇一言不发。大牛哥则板着脸训斥,“废那么心思做什么,我又不讲究,山里多蛇,下次不许出来了。”这话自然是对大牛嫂说的。大牛嫂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桃夭笑笑。像是在说他那个人就是那个脾气。桃夭也回以微笑,扶着树站起来。长生立刻蹲到她面前,“我背姐姐回去。”桃夭不肯,“这怎么行,我自己走回去便可。”长生不同意。一旁的大牛嫂也劝道:“你伤得这样重,若是走回去恐怕要到下午了,待会儿你家耶娘与你家先生定要担心你了。”大牛哥这时已经将那两筐酸梅拎在背上。天上乌云密布,像是马上要下雨。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桃夭只好趴在长生背上。为避免人多嘴杂,他们四人抄小路回去,刚好可以直接到桃夭家的院子里。路上,长生问:“姐姐出来是想给他找木头做簪子?”桃夭“嗯”了一声,“先生的木簪断了,买来的太差,太贵的我又买不起,所以才……”“姐姐也帮我做一支好吗?”长生打断她,“待我及冠的时候,姐姐送一支给我好不好?我自己去找木头,不用姐姐那么辛苦。”桃夭笑,“你今年才多大?”他认真道:“可我总有一日会长大的,姐姐就先应下来,好不好?”
“好。”桃夭颔首,举目眺望,家已经越来越近了。她看着厨房上空袅袅升起的炊烟心里头暖暖的,身上也不觉得疼了。自从莲生哥哥走了以后,家里总是冷冷的。如今有先生在,仿佛一切都与从前一样。阿娘的病好了,阿耶的身子也越来越康健。她私心里希望先生的腿好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雕刻一支木簪送给他。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不过不要紧,她既然送给他,他丢也好,留着也好,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无论如何他来她家,她不能让他白走一趟。宋家。都快晌午了,桃夭还没有回来。屋外飘起了雨丝。宋大夫撑着伞已经打算去寻人。书房里的谢珩也不时望向窗外。雨丝越来越密集,渐渐连成一片白色雨雾。都这么大的雨,她怎么还没回来?手里的书看了好久都不曾翻过页,眉头随着雨声越皱越紧。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人说话的声音,谢珩立刻望去,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小寡妇回来了。她似受了伤,被那少年背在背上,早上编好的发辫已经散了,乌泱泱的青丝披在身后,身上也淋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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