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 / 2)
昨晚好不容易睡着,半夜不过是打了一声雷又惊醒,在床边坐了许久,从一旁的箱笼里取出一支木簪来,不断在舱内徘徊。齐云还以为殿下怎么了,正欲询问,突然听见他说道:“下这样大的雨,孤不在也不知她夜里会不会害怕。”齐云当时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殿下是担心那小寡妇夜里害怕打雷睡不着。姑苏与金陵相隔几百里,就算是真睡不着,难不成他还能回去哄着睡不成?思及此,他低声道:“我怎么瞧着不是人家那小寡妇离不开他,分明就是他离不开人家。实在不行不就把人强行带回长安再说。做妹妹也好,做妾也好罢,堂堂一国太子何必在这儿委屈自——”“那是你!”齐悦打断他,“殿下岂是那种任意妄为之人!”殿下若是这样的人,在姑苏时就直接将人强行带走了,又何必自己在那儿为难自己。顿了顿,看向裴季泽,“不如裴侍从去劝劝?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一直未言语的裴季泽往窗外看了一眼云雾渺茫的江面,道:“马上就要到金陵,齐卫率只需要准备殿下要穿的衣裳便好,殿下从来都是一个不会令人失望的君主。”对于裴季泽的话齐云虽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去准备好了衣裳。约傍晚时分,低下人来向他报,说是船已经进入金陵地界,是靠岸停船,还是直接入秦淮河,请他示下。齐云立刻进入谢珩所居的舱房想请他定夺。他本以为谢珩还在独自伤怀,谁知一进去便瞧见早已穿戴整齐,负手伫立在窗前,光华灼灼不可逼视的储君一脸肃穆的望着江面上越来越密集的水雾,哪里还有昨天夜里伤情惦记小寡妇的模样。不待齐云开口,只听他冷冷吩咐,“直入秦淮河。”半个时辰后,船只入了秦淮河渡口。因着下雨的缘故,天色愈发暗沉,就连一贯被外人称道,纸醉金迷的金陵城在这样潇潇烟雨里也显出几分落寞来,唯有秦淮河江心那座足有三层楼高,灯火辉煌,隐隐约约传来靡靡之音的画舫这样的雨夜里透出几分热闹。在画舫的四周围早已经围出一圈巡逻的船只。船只上的守卫一瞧见谢珩的船只靠近,立刻喊话呵斥道:“大胆!谁准你们来此处,难不成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地!”裴季泽的侍从朗声道:“是太子宾客裴侍从的船只。”那守兵一听连忙叫划船的艄公靠近,果然瞧见船头甲板上站着裴季泽,立刻态度谦卑,““原来是裴侍从,还不赶快放行!”船只顺利靠近那间画舫,甲板上的早已经听见动静的守卫放了梯子。裴季泽此番出行去万安县迎谢珩,并未有人知晓。待裴季泽一行人上了画舫,东宫中郎将赵立立刻上前,正欲询问太子殿下的下落的,一眼便瞧见他身旁站着的身形颀长,一身玄色斗篷的男子,呆愣片刻,随即一脸激动跪地叩拜,“中郎将赵立恭迎太子殿下!”这画舫守着的全是东宫的人。自从太子殿下失踪以后,各个日夜提着一颗心过日子。眼下见太子殿下平安归来,无不激动万分。顷刻间甲板上跪了一地的人。谢珩取下斗篷,扫了一眼丝竹乐声不断的船舱,问:“他在饮宴?”提起“他”,赵立只觉得背后都渗出汗来,小心应道:“今日又同那帮妓女闹了一下午,方才才去歇息。可要微臣去叫醒他?”“不必。”谢珩看了一眼齐云。齐云立刻拉开门进去,片刻的功夫里头的乐声停下来,一群女子的争吵声响起。“是太子殿下叫我们在此处等着,说是醒来再接着饮酒。”“就是就是。哎呀你不要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殿下亲封的良娣!”“就是就是,待会儿等太子殿下醒了,看他不扒了你们的皮!”“……”不多时的功夫,一股子浓烈的脂粉香伴随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着单薄的女子从船舱里头出来,领头的是一个衣着华丽,肤白若雪,美貌妖娆,约十八九岁的女子,正是秦淮河的花魁娘子苏月月。她乍然见到甲板跪了一地的人吓了一跳,又见甲板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身型颀长挺拔,生得俊美无俦,贵气逼人的美貌郎君,顿时眼前一亮,只觉得此人容貌气度比之里头面若好女的“太子殿下”更甚三分,就是面色冷了些,叫人不敢靠近。她知道定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立刻给身后一众姐妹们使了个眼色。这些秦淮河最上等的妓子们平日里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最擅长察言观色,见形势不对,相互之间交替了一个眼神,也噤声不语。只悄悄拿眼角打量着谢珩,甚至有些胆大的还朝他连抛了几个媚眼,只可惜对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好似看她们一眼就脏了眼睛似的。可偏偏越这样,越叫人忍不住想看。这群见惯风月的妓子们最爱这种男子,只恨不得将他勾到自己房里去,瞧一瞧他在床上眉目含情的模样。齐云也注意到这些妓子们似要用眼睛将男人的衣裳扒下来的□□眼神,悄悄打量着殿下的神色,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在意,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这时旁边妓院停靠的花船已经靠近,他赶紧催促道,“还不赶紧走,愣着做什么!”苏月月哪里敢言语,立刻领着一众姐妹上了自家花船。直到船只离了灯火通明的花舫,一群人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刚才吓死我了,那美貌的郎君是谁啊?怪吓人的!”“谁说不是呢,瞧着比太子殿下还要吓人,不过生得那般模样,便是凶一些我也喜欢。”“就是,若是能与他春风一度,也不枉此生了!”“我倒更喜欢太子殿下那般风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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