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1 / 2)
桃夭原本想要同他说今日是莲生哥哥的忌日,可话到嘴边,想起阿耶的叮嘱,知晓他这个人在感情上是极小心眼的,只好又咽了回去,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心情不大好。”谢珩亦没有再问。待到了梨园,在位置上坐定以后,桃夭才发现今日好像换了戏。她微微蹙着眉尖,“今日不唱《西厢记》吗?”谢珩道:“我不喜欢听,叫人换了旁的。”桃夭闻言怔住。他陪她听了那么多场戏,还是头一次听他说不喜欢听。自成婚以后,事事乖巧温顺的女子低垂眼睫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三郎若是不喜欢,我自己听也是一样的,不若叫他们换回来吧。”谢珩闻言喉咙发紧,却什么也没有说,只叫他们换回原来的戏。若是搁在平常,她晓得他不高兴,总会想尽法子哄他。可今日她却像瞧不见一般,看都未看他一眼,直勾勾地望着戏台子。台上的人喜,她跟着喜,台上的人悲,她亦跟着悲。一个人独自坐在那儿,仿佛已经经历完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直到台上的戏唱罢,她哽咽道:“今天是莲生哥哥的忌日。”她还是想同他说一说,免得有事瞒着他,叫他心里不舒服。他楞了一下。本以为今日是他的生辰,不曾想竟然是忌日。他不知怎么就想到去年七夕兰夜,他同她起了争执,她独自一人坐在戏园子里一边看戏,一边掉眼泪。如今想想,她其实当时哭得伤心,也并不是为他。怪道这么久了,连唱词他都记得,她却永远看不腻。他走到她身旁坐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咱们回去吧。”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他们成婚的日子尚短,天长地久,她总会知晓这世上好听的戏有许多,也并非只有《西厢记》。莫要同人比,显得他小气。回到家里时,夜已经很深,两人洗漱后,心情很不好的桃夭背对着谢珩睡下。成婚那么久以来,两人睡前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相拥着聊一会儿天。这样各睡各的,还是头一回。谢珩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熄了灯上床。翌日一早,天不亮两人就起床。几乎一夜未眠的谢珩瞧着眼睛红肿的女子,知晓她昨夜必定偷偷哭过。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道:“宁宁若是想要多留,傍晚时我叫人来接。”桃夭摇摇头,“还是一同回去,下次再来也是一样。”马上就是中秋节,且渤海国的使臣中秋节便到了,事情多得很。谢珩“嗯”了一声,同她盥洗过后,向宋大夫夫妇告辞离去。两人才回到东宫,便瞧见谢柔嘉的贴身宫女云香正守在宫苑外头。云香一见他二人回来,行过礼后,忙拿出一封书信呈上去,“今儿天不亮公主就出宫了,临走前叫奴婢将这封信给交给殿下。”谢珩打开信扫了一眼,面色严峻起来。桃夭问:“可是出了什么事?”谢珩皱眉,“她说她亲自送卫昭回凉州。”桃夭不曾想她竟这样大的胆子,问:“那怎么办?”谢珩沉思片刻,立刻叫当值的齐悦派人去追。齐悦正要带护卫去追,又被谢珩叫回来。他道:“便是追上她也不肯回来,你带人护着她同卫昭去凉州。”眼下闹成这样,出去散散心也好。待齐悦离开以后,桃夭安慰他,“公主心里极有主意,会没事的。”谢珩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想。”桃夭道:“那母亲那里要说吗?”谢珩微微蹙眉,“再过些日子吧。”这些日子下雨,母亲一直卧床养病,若是知晓,恐怕就更不好了。桃夭心里也这么想。只是纸终究保不住火,中秋节前夕,皇后仍是知晓了谢柔嘉同卫昭去了凉州之事。她本就极讨厌江贵妃,连带着也不喜欢一向胡作非为的卫昭,总觉得是他带坏了自己的女儿,再加上谢柔嘉的婚礼上被裴季泽当众拒婚,这段日子心里本就憋闷之极。
她立刻派人谢珩叫到坤宁宫里,压抑着怒气,问:“你这个做哥哥的,便是这样管教自己妹妹的!竟然叫她同那个贱婢的儿子一块去了凉州!”谢珩沉默了许久,道:“她心情不好,出去玩玩也好。”言罢,不等皇后说话,又道:“儿子叫齐悦跟着她,齐悦一向稳重,必不会叫她吃亏。”皇后平息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有些颓然。儿子不听话,女儿也这般不听话,说到底,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不称职。她坐了好一会儿,道:“东宫里头至今未能传出好消息,前朝后宫对此议论纷纷,若是版半年之期到了,她还没有孕,三郎怎么办?”言罢,不等谢珩说话,瞥了一眼矮几上搁着的十几卷画轴,“这些是阿娘挑的一些贵女,三郎先从里面挑一两个备着吧。”抢夫婿谢珩看也未看, 道:“眼下距离半年还有两个多月,且月底勃海国的使者就要来了,儿子事情多得很, 并无心情想这些。”就算是到了约定时间又如何, 他亦绝不可能选妾室。皇后如何不知晓他心中所想, 可她是皇后,有些事情面子上该做还得做,免得到时那些臣子们在背后说她这个皇后如今也不懂规矩。她见谢珩不肯看, 瞥了一眼赵姑姑。赵姑姑连忙从中抽了一卷画轴,正要打开给谢珩瞧上一眼,谢珩便道:“若是没什么事情儿先回去处理公务。”言罢行礼告退。皇后瞧见他竟这样走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忍不住问:“成婚将近四个月,日日腻味在一处,怎会到如今都未有孕?”赵姑姑也觉得有些奇怪。太医院的院首每个月都会为太子妃请平安脉, 太子妃身子康健,且两人感情极好,宫中人时常说光天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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