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 / 2)
席几个大型学术会议外,他基本都在家里写书,闲下来也会追追年轻人喜欢的剧集综艺,冲浪速度不亚于当代年轻人。餐桌这边,奚行坐在奚高澹和谢蕴对面,三人各自看手机,忙工作或应酬。刚进门时,奚高澹和谢蕴关切了几句儿子的健康状况,见他恢复如初,也没多管。
谢蕴对自己儿子挺满意的,从小成绩优异无需cao心,最多是小学顽皮过傲,被他爷爷狠批一顿后,送到搏击馆里训一段时间,性子也磨下来了,正是如此,她有更多时间忙工作,忙岗位晋升。临近开餐,奚岚岚接到父亲电话,没法赶回来,孙阿姨陆续端菜上桌,奚家的餐食很简单,淡味肉食,当季时蔬、每人一例炖汤,即便隆重节日,也不会铺张出奢华食材。奚行放下手机,帮忙腾挪桌上的餐盘。奚高澹喝口茶,将清蒸石斑挪到妻子面前,转头问:“你约的人是几点?安排车送你去。”谢蕴抬表看了眼:“七点半。”“孙阿姨。”奚高澹手指轻敲餐桌,吩咐:“劳烦你拿蛋糕出来,我们先陪崽崽吹蜡烛。”“瞎搞!”奚老爷子捧了茶盅过来。他老人家听到要吹蜡烛,眉头皱起满脸不悦,哐当将茶盅顿在餐桌,然后才缓缓落座,连珠带炮:“哪有天没黑吹蜡烛的道理!”“你们亲儿子忙到发烧生病,不管,现在过生日了,也不能多留一会儿?”“一天天瞎忙活,不干正事!”奚高澹扫了眼儿子,唇角翕动没说话,松开领结卷起衬衫袖,手肘搭到妻子椅背,靠坐着听老爷子发飙。早年间,奚高澹一意孤行辞去大学教职,奚老爷子就心有芥蒂,老一辈读书人的清高,对生意场上的事儿本能过敏,尤其是自己大儿子还要一头扎进商海,后来学术界与产业界融合,不少年轻教授离巢下海,老爷子才慢慢改观。但对于奚高澹谢蕴夫妇教育小孩的理念,老爷子是一以贯之的不爽,奚家人丁不算兴旺,两个儿子婚后都只独生一个小孩,二儿子从政再忙也没疏忽陪伴奚岚岚,相比之下,奚高澹近乎是放养政策,忒不上心,老爷子越看越觉没道理。炮轰完,全桌人皆是沉默。老爷子怒气上来,没人敢开口,孙阿姨站在桌边不知如何是好,默默将菜碟放下,先给大家拿饮料酒水。奚岚岚吐了吐舌头,坐在奚行边上。奚行眼帘低垂,看不出情绪,眼看餐桌氛围凝结成冰,他敛起眼皮准备开口缓解,这时谢蕴说话了,声音柔和:“没事,我晚点去,我们先陪崽崽吃饭。”生日宴一直到八点,吹完蜡烛才结束。奚高澹安排司机送谢蕴出门,老爷子跟顽童闹脾气似的,眼也没抬,吃蛋糕那会儿只顾拉着奚行唠叨。见奚高澹走过来,他老人家更是摆脸,掏出一个封好的大红包,塞给奚行摸摸脑袋,扭头就去看电视了。客厅的电视声响起后,屋内低气压似是缓解不少,孙阿姨这才从厨房出来,收拾餐具。奚行坐在餐桌边慢慢吃蛋糕。奚高澹叹口气,坐到奚行边上,关心道:“什么时候发烧,怎么不和爸爸说?”“没事了。”奚行默默吃蛋糕。“是因为南汽项目加班?”“您说过家里不要谈公事。”当初奚行在大学组建团队创业,奚高澹出差到京北,去a大找他谈过一次,希望他毕业后直接到w集团任职,而不是出来做团队。在商海浮沉十几年,奚高澹早已看透创业九死一生的结局,即使那会儿市面上热钱滚动,每天都在上演用ppt融钱成功的故事,但他知道迟早会归于泡沫,存活下来的十分之一团队,拼更多的是运气。很显然,父子俩那场谈话不欢而散。奚高澹拎手机立在桌面上,沉默几秒,低头松开衬衫袖卷,扣紧袖扣,神情冷峻:“南汽的事,希望你不要怪爸爸,公司层面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去改变什么,当初让你毕业直接来w……”“爸。”奚行刮完最后的奶油,抽了张纸巾擦嘴,无所谓的说:“我理解您,我也有自己想法,现在这样挺好,您说是吧。”奚高澹滞住,看了眼儿子。转身哄老爷子去了。无论奚高澹在公司、公开活动场、私宴场合的地位有多高,如何风生水起,回到家中,仍是以老爷子为尊,老爷子的话他不一定会听,但于明于暗的情绪上,一定会哄着。好在奚老爷子脾气来得快也消得快,退休后更是顽童一般,每次在家中闹出争执,哄上几句就平息,下次再继续。生日宴结束已是九点,奚行送奚岚岚回学校后,独自驾驶在沿海公路游车河,车内播放吉他速弹曲,没有歌词,弗拉门戈节奏在车厢内晃荡,随海风飘动。晚上十点多,回到鹿湾小区停车场。微信置顶仍是没有新信息,只有好友发来的生日祝福,奚行扫了几条,摁灭手机,锁好车,双手抄兜慢悠悠地走去电梯间。乘电梯至二十六楼,走到2602门口,他瞧了眼隔壁门,翻出手机敲微信。奚行:【什么时候回来?】奚行:【明天几点飞机?】奚行:【还是你准备留京北?】发完信息,奚行沉沉叹口气,嘴角平扯,疑心她是不是去了哪个山旮旯谈事情,干脆直接拨去电话,同时伸手点亮门锁触控板,输入密码。滴一声,手机仍未接通。门锁开了。奚行听着电话,走进玄关,正正对上客厅架设的正面投影幕布,投影仪的光线出黑色底画面,在暗漆漆的客厅内发出一点光亮。他蹙眉往沙发边看去,随后松懈下来,嘴角勾起:“乔小狗,你怎么回事儿?”今朝脸上有片亮光,炯炯有神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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