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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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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宝镜和宝尘也从一开始的暗中疑惑“昆仑君这是准备呆到几时”,到后来的“罢了只要小殿下开心昆仑君以后直接把家搬来都行”。就连小云雀们都已经习惯了郁慈的存在,不再看到他那张冷脸就吓得扑棱翅膀羽毛乱飞了。这天,宴秋跟郁慈去到凡间时……忽然敏锐地发现有什么不对。……今天大街上,好热闹啊。处处张灯结彩,银花火树,人群熙攘。十里长街,满城初烁空谷,漫若朝炬。酒肆二楼高悬着刻成十二生肖图案的灯谜,红彤彤的舞狮人灵巧地从跨过火圈,引来一片交好,皮影戏前聚满了吃糖笑闹的孩童。年轻男女身着华服,披着织锦披风,言笑晏晏,结伴赏灯看花。——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是上元节。”宴秋明亮的瞳孔里跳跃着明亮的花灯和璀璨的花火,久久看着这一切。郁慈负手而立,明明仙气飘飘、清冷禁欲的画风,肩膀上却蹲着一只毛茸茸的金色小鸟,惹得不少路人侧目。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昆仑君,也没有人知道它是天底下最后一只尊贵的凤凰。引得路人围观,昆仑君本人却没有半分不自在:“要去河边放灯吗?”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顺流而下,飘着不少静静盛放的莲灯,还有男女正在手捧着明灯虔诚许愿,再一起放飞。“这是在干什么。”宴秋啾道。“这叫天灯,凡人放飞,用以向上天祈福、祈愿。”宴秋心道,它就住在天上,这么多年,也从来没看到有灯飘上来过啊。不过入乡随俗嘛。一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漆黑一片的半空中缓缓上浮。江宴秋在急速的下坠中睁开眼。……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漆发如墨,双眼毫无知觉地紧闭,手心冰冷。即使在昏迷中,他也死死搂着这个人,不肯放开分毫。他在一片虚空之中坠落。仰面下坠的失重感中,江宴秋眼睁睁地看着无数魔气逆流而上。那些魔气并非全然的漆黑,而是宛如散发着无尽光华的暗色水母或游鱼,穿透他们的身体,与他们擦肩而过,一瞬间,他分不清自己是在急速下坠向深渊,还是悬浮在深海中一动不动。江宴秋双眼微微睁大。千百年的光阴像是凝聚成一刻。与身旁一颗巨大的暗色气泡错身对视的一刹那,万分之一秒似乎化作永恒,他似乎被某种超越人力所能及的伟力拖入时间的长河与漩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经历过他的一生,尝尽他一生的悲喜。——他似乎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了!是被扭曲的时间!

在古城废墟时,他们也曾遇到过相似古怪的状况——与他而言短短两日的光景,岑语却道已过去半月有余,在萧无渡身上流逝得更加夸张,整整过去了十年!而他们现在,直接就跳入了通向冥河的深渊,时间的扭曲只会更加荒诞离奇!——他刚刚仿佛亲生经历的场景……到底是什么?是千万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之前,某个人真实的一生吗?他所以为的幻境——幻境中之人,也以为他的一生只是短短一夜曲折离奇的梦境吗?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碟梦庄周。被这段漫长记忆骤然塞入冲击得怔愣,江宴秋散落的长发在空中飞舞,过了好久才发现。那串缓缓上浮的的晶莹水珠,原来是他的眼泪。来不及思考,思绪一沉,他又被拖入了新的梦境之中。江宴秋怔怔地看着自己伸出的双手。那是一双白皙又纤细的手,指节修长,指腹圆润可爱,还透着淡淡的粉色。——他又回到了那人的身体之中。只不过是以旁观者、寄居在身体中的幽魂的身份。就像是观看一场第一人称的录像带,他只能借这具身体感知外界的一切。又或许所有的故事,在千万年之前就已完结。雕梁玉栋、极尽华美的凤凰台中,“他”懒懒抬眸,看向面前的铜镜。铜镜之中倒映的,是一张尽态极妍、倾倒众生的美丽脸庞。鸦羽长睫,乌发雪肤,发尾微微蜷曲,灿金的眸色灵动中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少年的长相,与江宴秋有七分相似……或是更接近他前世的模样。“他”坐在刻着百鸟朝凤的梧桐木凳上,一只手拖着下巴,铜镜中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人。江宴秋立即屏住呼吸。……是剑尊!是完好无损、静静站在“他”身后的郁含朝。江宴秋无法控制身体的主人转头,只能透过铜镜,贪婪地描摹着那人熟悉的眉眼。……太好了。至少在他不知为何会进入的另一个人的记忆中,剑尊还活着!宴秋举着手中的木梳——不知为何,他的动作相当笨拙,像是刚学会用筷子的稚童一般,梳头如此简单之事,他却做得分外艰难。他盯着那木梳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苦大仇深地跟自己一头浓密的头毛作斗争,时不时撤下两根头发,看起来分外可怜。那与郁含朝长相一模一样之人眼神似乎有些无奈,却无比自然地从少年手中接过木梳,顺着柔顺的乌发一梳到底,似乎早已习惯了此事。宴秋瞬间喜笑颜开,露出计划得逞的笑容。——要是被人得知大名鼎鼎的昆仑君,竟会如普通侍女一般为人梳头,不知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小凤凰丝毫没有使唤天下最强者的自觉,反而托着下巴唉声叹气:“哎,当人真不方便,想自己梳个头都够不到,还是当鸟好。”——好像他当鸟的时候就是自己梳毛似的。——并且全然忘记了下凡间游玩时喜滋滋地跟郁慈感叹还是人族的道体方便,终于不用路过摊贩时啾啾啾地拽着昆仑君的衣领让人停下了。郁慈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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