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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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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让梁洪带路,在皇宫里越走越偏,道路越来越窄,宫婢越来越少。疏于打理的皇宫角落,荒凉得紧,这冷宫便是如此,多少人死在冷宫无人问津,尸骨都臭了。萧复走到冷宫外面了,天气转暖,二殿下穿着一件脏兮兮的、不合身的长衫,小小的身影在屋檐下借光看书,头上戴着一条白色的布,不是专门的孝巾,更像是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白布。冷宫落叶萧瑟,一个太监都没有。萧复瞧见他脸上有青紫,怕是挨过打,所幸不是隆冬日,不然怕是冻死了。萧复没站多久就离开了。慈宁宫。萧太后近日伤心欲绝,嘴唇发白气色憔悴。勉强在萧复勉强坐直了:“立储一事,不能再拖了,要尽快选出新君,铎儿还在时,我与他说过此事,那时,他对老二是满意的,徐氏将孩子教得不错,我瞧着老大,老三,也都是不错的。”老四自然是最次选择,萧太后可不想天下人非议萧复“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贤以专其威”。萧复说:“近日观察,我也正有此意。”萧太后:“老大还是老三?你可,可曾给他通过信?”知道他说的是太上皇,萧复说:“信我让人带去了,写了一个字给我,‘仁’,他想要的,是仁君。”宇文铎便是教得坏了,所以不仁。当年萧复也没看出这点,那会儿宇文铎还是九皇子,没有登基,对萧复那叫一个毕恭毕敬,谦虚谨慎。年纪都小,换做太上皇,萧复想他兴许会选老三。萧复说:“让二殿下做新帝吧。”萧太后惊诧:“老二,你要选老二?”萧复点头:“一个太过仁慈的幼帝,会让底下人起异心。二殿下母家势力已经彻底倒台,他能依靠的只有我。”萧太后摇头:“我不同意,萧复,你就不怕老二他长大成年,起了反抗之心,利用宦官势力除掉你?”“长姐,”萧复心平气和,“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再者,待他成年后,能独自治理国家,我便将权力全部让与他。”而且他忙着呢,这几天忙成这样,都没见心上人几面。萧复压根没空理朝政,这二殿下只需要调教一下,就是一位优秀的帝王人选,大殿下三殿下也尚可,但恐怕会浪费他太多时间。萧复哪来的时间,他赶着嫁人呢。说服了萧太后,萧复派人去了冷宫,把瘦削了一大圈的二殿下接来了。饶是站不稳了,还是向他行了完整的大礼。“儿臣,拜见皇父。”宇文煊跪伏在地上,萧复走到他面前,宇文煊埋头看见了摄政王黑色的鞋靴。“煊儿吃苦了。”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竟然蹲下来,用手帕给他轻轻擦脸上的脏污。多少日了,他几乎没有吃喝,自己去打水,被人推进了井里,险些就死了,爬起来却又挨了打,都说他是罪人,谋逆害了父皇。他是弃子,他罪该万死,连最低劣的太监都能随便给他一脚。宇文煊眼底湿润,止不住地颤抖,仰头看见摄政王俊美但锋锐的脸庞:“皇父,儿臣不苦。儿臣有罪。”萧复不置可否,问他:“煊儿想坐龙椅吗?” 金陵(19)萧复的一句话, 似乎一瞬点燃了二殿下眼中最深处的渺茫渴望,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萧复:“皇父,儿臣如何能……”萧复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二殿下看着他的眼睛, 声音哑住了,改了措辞:“儿臣, 想。可是朝臣会非议。”“想便好,朝臣非议又如何,你要做天子,是要活在黎明百姓的凝视里, 若你不负皇父的期望,”萧复蹲下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表露出温和的一面,“皇父便做你的靠山。”二殿下泪眼婆娑,跪下磕头, 磕得很响:“煊儿定不负汝命!皇父放心,儿臣, 一定听皇父的话,做圣帝明王!”“好, 梁洪。”萧复喊梁公公,“带二殿下去沐浴, 传消息下去, 皇帝驾崩。”皇帝驾崩, 京师戒严, 不鸣钟鼓。金陵满城哭丧之后,在京诸寺观各声钟三万杵。林子葵坐在船上, 都能听见四处而起的钟声, 似近似远。墨柳说:“公子, 街上人都在说,皇帝驾崩了。”“驾崩了?”在大多数老百姓心中,或许都没有哀痛。林子葵也是如此,他心情毫无波动,只想着,文泰帝驾崩,那登基的会是小皇子?还是赵王。记得文泰帝刚登基那一年,护国寺的石碑被雷劈碎了。文泰帝求问大师,大师说要重新寻一个镇国之宝,派了巡抚在全国各地搜罗大件宝物,弄得民不聊生。四年前林子葵来赶考,结交的一位老师乃是当朝御史,为此事进谏,说:“邺朝可没有镇国之宝,但君不能没有爱民之心!”文泰帝恼羞成怒,罚老御史军棍四十,当晚御史老师就走了,林子葵听闻消息,匆忙赶去老师府上吊唁,老夫人哭得心碎,咒骂昏君,连绵病榻一个月,人也跟着没了。林子葵想,自己不用当官辅佐文泰帝这样的昏君,是太好了,好事。举目望去,金陵白茫茫一片。

皇帝驾崩,后宫嫔妃和文武百官需要服丧二十七日。开春了,温度回暖,文泰帝的灵堂点着香,然而也无法掩盖尸体的臭味。大家闻到了,也只能当做没闻到。护国寺的和尚正在念经超度,庞大人悲切地念着祭文,底下跪着的文武百官,无一不哭,假哭真哭混淆在一起。随后,殡堂之上宣读“遗诏”,二殿下就在灵前即位,大殿下跪着,冷冷的目光刺向二弟。三殿下倒没什么反应,兴许年纪小,对皇位没有那么大的欲望,拉着懵懂的小四弟,给父皇哭丧,四殿下看大家都在哭,有些迷惘。新帝宇文煊一声不吭,眼看百官哭丧,却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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