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自尊(2 / 3)
阵崩溃的眼泪没来由得流下,像是心中的血一样一直流,堵不住。以前的伴侣脸上的理解可能是装的,但宋子祺不是,他真的懂那个微妙的状态。莱拉突然觉得很赤裸,宋子祺的每一分理解都赤裸裸得看透她,原来这就是不安感的来源。她的情绪都是武装,但是宋子祺的包容来自于看透,这分看透让她觉得连装出来的自尊都没有。浴室传来淋浴的声音,宋子祺从床上坐起来,穿好了自己的睡衣裤子。他知道那才不是什么冲澡的声音,只是想掩饰哭声。他们总是在和自己打仗,无止尽的自我否认。他有点疲倦,但不敢睡去,他就想跟莱拉说一句话。但他没有衝进浴室,就是先躺着等待。发洩是需要的,他很明白。模糊中又梦见了以前的事。在师傅的房间,背景仍然有音乐,是beyond的歌。师傅亲了他,「会讨厌吗?」他问。宋子祺摇摇头,摇头不是因为不讨厌,而是不知道讨不讨厌。太多感觉是很混乱的。脑中的画面像是被乱剪接的影片,他似乎又身在宋园的厨房角边。他师傅站在檯前切着菜,和其他老师傅的身材比起来,师傅很瘦很白很稚嫩,眼神中总有一丝忧鬱。师傅常常被老师傅吼来吼去,他动作太慢,太秀气,似乎是厨房里的异类,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个空间。有的时候,老师傅会打他推他,那其实没什么,厨房里的教导本来就是全武行。但是宋子祺站在那看,大家多少会收敛一点。宋子祺觉得他很可怜,会在空班的时候,帮忙他一起倒垃圾,帮忙他一起刷地,一起分担前辈留下来的劳务。宋子祺不太会讲好听的话,只希望这样做师傅能早点休息,这是他小小的关心。毕竟厨房的教导不容插手,他也不能去跟他爸告状,那没有意义。并不是因为他师傅是看起来的弱者,宋子祺才这么帮他。宋子祺觉得他做起事来很漂亮,他把切菜炒菜做成了一件优雅的事,把中餐做成了一件细緻的事。宋子祺喜欢看他,看他在厨房里做任何事。「你很善良,你的善良让我好愧疚。」师傅在他耳边喘着,画面又回到了他房间。宋子祺觉得他耳边有他呼出的一团热气,那让他觉得好暖。被穿透,除了痛之外,那个前所未有的舒服让宋子祺不知所措,他随着他的臀部摆动。「师傅??好舒服??」宋子祺记得他有讲过这句话,讲完后,他感觉到一滴滴的热泪滴在他背上。他师傅在哭,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在哭。莱拉从浴室出来后,在他身边躺下。床的凹陷让宋子祺突然惊醒,可是醒来的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说不上的失落。这算春梦吗?或许是。可是他说不上失落是不是因为梦中的那件事被中断,还是没问出来他为什么哭。一丝清明的念头闪过,他想起他要和莱拉说的话:「莱拉??那不是你的错。」
就这句,沉沉得打入莱拉心底。莱拉又坐起了身,把房里的大灯打开,穿上了衣服,淡淡得说了句:「我不想跟你睡。」「那你要去哪?」宋子祺问。「不知道??」莱拉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房子退租了,又还没找新房子,无处可去。宋子祺很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多嘴。「我带你去旅馆,拜託让我带你去。」宋子祺说。在莱拉心中,很有气势得甩门跑出去比较帅,但是她看到他憔悴的面容,她于心不忍。要是这么做,宋子祺肯定会追出去找一整晚。她低着头,跟着他的脚步,坐上他的破机车。他找了间看起来乾净单纯的旅馆,帮她办理入住以后,他才离开。莱拉知道自己小题大作了,但是她能维护的就是这一分没有道理的自尊。两人好似不错,宋子祺都觉得或许可以交往了,然后就这样又莫名得闹起了脾气,这个彆扭实在来得冤枉。可是宋子祺是这样想的,那个伤本来就不容易过去,莱拉的反应算是在意料之内,也不在意料之内吧!静静几天也好,缘分就是这样,你只能掌握握在手里的那一刻,因为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像沙一样流洩而去。宋园和酱油的企划案继续进行。老酱油品牌非常满意这个提案,愿意加码曝光,至于企划书的内容,是希望有三段做菜的教学影片,在宋园的厨房做,让宋园的师傅说几句话。几天后,莱拉拿着企划,若无其事得回来了,她还顺便带了宵夜。宋子祺下班开门有点意外,但是也若无其事得接受,没有特别点破,只问:「吃过了吗?」「等你一起吃。」莱拉在茶几上打开了夜市买来的麵,还有几个小菜。两人默默得吃了起来,那天的事都不提。快吃完时,莱拉才提了宋园的企划。「我爸说好就好啊!」宋子祺看了一下计画,在他心中,把这个桥接上就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但是莱拉沉吟了一会,然后说:「可是我觉得你在画面上更好看,意义也更大。」宋子祺直觉马上拒绝:「我不要。」「我现在在别的地方工作,宋园的菜我不懂。」「可是这个案子对我很重要。」莱拉哀求着。宋子祺也知道很重要,所以他感到很为难。莱拉又说:「你爸说拍的那天,他可以休息,让所有的内外场员工都不要上班。」宋子祺的爸爸知道他在乎什么。可是当莱拉讲出来时,他很气恼,气恼得吃不下宵夜。这也是最后的自尊。宋子祺不愿意回家就是因为觉得当年的事情很尷尬,莱拉竟然还和他爸讨论如何让他不敢尬。他整个脸臭到底了,很想大吼莱拉,可是他忍下来了。「你要睡这边就睡,要走就吃完赶快走。」他冷冷得说出这句话。他说完就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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