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 / 2)
屋子里的所有人因为希娜的事注意力全都在她这,而在没人注意的角落,西和真原本空洞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清明。时间不早了,单一送别希娜三人后,他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雄淡淡的说“还在想那件事。”单一眼中有些忧伤,说“嗯,虽然事情已经敲定了,可还是很伤感,只要想到几个月后就再也见不到希娜了,心里就闷闷的,难受。”雄什么都没说,静静的揽着单一,用手轻柔的将单一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底下那双带着淡淡忧伤的黑色瞳孔。雄在单一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安抚的轻吻,说“睡吧,谁都有会离开的时候,别伤心了。”单一难得幼稚的问“你也会吗?”靠在雄的胸膛,单一能听到皮囊下雄沉稳心跳,他说“我也会。”这一句话让本就心里难受的单一更难受了。明知雄回复的离开和他说的‘离开’不是一个意思,可单一还是很难受。道理他都懂,但是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骗骗他吗?单一的嘴撇下来。雄将头低下和单一对视,淡淡的许下承诺“除了死,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雄又落下一个轻吻在他发丝上,说“别想那么多了,睡吧。”单一将眼里的情绪全部收敛回去,说“嗯。”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不仅是单一没睡好,希娜这边同样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屋后,坚强的假面被她亲自脱下,哪有在人前一副坦然面对样子。当时遭遇的一切仿佛在昨日,历历在目,她捂着脸失声大哭。当得知孩子死掉的那一刻,心里的那点希望就彻底消失了。如果不是意外失去了这段记忆,她早就死了,身体被吃掉什么都不剩。可现在她还活着,苟活在世上喘着一口气。满腔仇恨无处发泄,就像一根刺时时扎着她,活着像死人。如果不能亲手替她的孩子报仇,她的身体和灵魂将永远陷在沼泽中,任由这乌黑腥臭的泥潭将她往下拉,直到拖进死亡的深渊。除了亲手手刃仇人和死亡这两种方式才能让她的真正得到救赎,没有人能帮她。希娜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为自己,为她刚出世没多久就死去的孩子。一辈子要流的泪似乎都在今天流完了,希娜收拾好心情,在心里算着日子闭上眼睡去。在今夜,她在梦里,梦见她怀胎九个月大的孩子在对她笑,咯吱咯吱的笑,一直一直笑,清脆的笑声是那般动听,在这笑声中她方能感到一丝解脱。而西和真躺在床上皱着眉,同样做了一个以往昔回忆为主题的梦,在梦里他们回到了希娜失去孩子的那一天。他们两个大男人,眼见证,眼睁睁的看着希娜的孩子被人强硬抱走,除了埋头,没有勇气去阻止。被食人族捕获之前,希娜的父曾要他们保护好希娜,当时的他们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来了。在被捕获后,一开始他们的确有铮铮铁骨勇气,义无反顾的反抗过,可食人族们实在是太擅长太有经验对付他们了。只需一个月就能让他们变成“它们”,一点难度也无,遇到实在不听话的杀了便,食人族不会让这种麻烦留下来。这一个月,一身铁骨被踩的粉碎,再被碾成粉末,连捡起拼齐的机会也无。在经历一次又一次近距离直面死亡的面前他们,挺直的背像落日的太阳,一点一点往下塌,最后成一条平行线,曾经的勇气可笑极了。贪生怕死和懦弱使他们一点点沉默。在不止无数次或近距离,或不经意,或冷漠的看见同族的人或者是其他部队的人被当成食物处理掉的场面后,他们没有对死亡变得麻木,反而更怕死了。他们太怕死了。导致连一句阻止的话都不敢说,别说说话了,一点动静都不敢弄出来,他们缩着肩,头低的不能再低,直到缩成一团,一点存在感也无才方感觉到安全。怕引起食人族的注意,怕那把带血的利器下一秒落在他们的脖颈处。婴儿被强制抱出母亲的怀抱,张着嘴大声哭闹,似乎在埋怨抱他之人动作太粗暴了,与之前那般温柔,小心翼翼的怀抱是那么的不一样。在场睁着眼睛的,没有一个人理会,没有一个人在意。唯一在意的人正闭着眼睛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一条生命只花了很短暂的时间,就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他们在角落,看着人们准备生火,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或者还没有打算要用他们。在劫后余生中感到一丝侥幸。又庆幸选中的是婴儿,不是他们,他们还有点用。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沉下去。
当天疯掉的不只是希娜一人,他们也在那天彻底疯了,傻了。希娜醒来后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充斥着绝望和愤恨以及无奈,复杂极了。希娜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们,就算挨打的时候,他们坐在角落没有阻止时,希娜也没有用过。身上仅存被他们藏起来的一点骨气,如同婴儿失去的生命一同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保留至今那仅剩一点可怜的本心没有了,他们真的变成了“它们”。希娜疯了,傻了,才活到了现在。他们也疯了,傻了,却和希娜不一样。希娜是真的,他们是假的?没人说的准。目的都一样,无论是无心还是本意都是为了活着。可现在不一样了,听完希娜的一席话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真的算活着吗?像动物一样活着,像狗一样活着,就是不像人。如果不算,那他们这些年是为了什么?大梦初醒,真和西睁开眼都以为会在对方眼中看见一个满眼泪光的人,可真的看清对方的脸时,又将之前的想法抛之脑后。他们哪有脸哭啊?真说“醒了?”西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