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 / 2)
途中歇脚之处,涟卿没有下马车露面。惠嬷嬷一直在马车中照看着,知晓她睡了,惠嬷嬷中途也下了马车,到上君跟前回话。
“应当是昨晚照看了天子一宿,一直没合眼,这一路都在补瞌睡。老奴方才问了殿下一声要不要下马车用茶水,殿下说了声‘不’,又睡过去了,还是抱着‘没想好’睡的。”洛远安伸手翻着书,没有抬头,轻声道,“她昨晚是没阖眼,还有一日才到寒光寺,让她睡吧。”等惠嬷嬷撩起帘栊离开,洛远安才抬头,远远看了马车那处一眼。他想起在宫中的时候,她谨慎小心避开他的模样,眼下却能睡得安稳……他指尖微滞,刚想深究,但又忽然想,怕是真的累了。但想起她额头沾染细汗的模样,他指尖微微滞了滞。黄昏前后,虞城附近下起了小雨。抵达虞城驿馆时,涟卿也没露面用晚饭,睡连轴觉了。到入夜前后,雨势逐渐大了起来,敲在屋檐上噼啪作响,涟卿也没醒。‘没想到’却懒洋洋伸了懒腰,无聊得在屋中窜上窜下。‘没想好’一醒,惠嬷嬷就不怎么愿意在屋中呆了,交待了柯度一声,而后去了外阁间。柯度提醒‘没想好’小声些,怕它吵醒殿下,但‘没想好’分明不听他的,柯度头疼。临侧苑落,洛远安在看礼部让人送来的生辰册子。岁之入了屋中,“上君。”只唤了声上君,没提何事,洛远安抬眸,周围的人都退了出去。岁之阖上屋门,近前压低了声音,“上君,东宫那处有消息来了。说太傅一直在苑中,除了看书就是喂鱼,太傅性子清冷,也没旁的事情,也没同旁人接触。”洛远安目光凝在一处,人还在东宫……虽然那本《五目记》没有端倪,但他谨慎惯了,始终对岑远不放心。许是岑远才入京不久,又不常露面的缘故,他摸不清他的心思。“让人继续盯着。”洛远安吩咐一声。岁之应是。洛远安目光重新落回礼部呈递的册子上,太医说熬不过今冬,这应当是涟韵最后一个生辰宴了……十余年了,时间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他也一日日变成他早前最痛恨的人。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没有退路。涟卿也没想到自己会一觉睡到夜半时候。窗外大雨倾盆,夹杂着电闪雷鸣,会忽然将夜空照亮,也会突然一声惊雷。她躺在床榻上,即便是听着惊雷,心中也是安稳的。岑远留的话,莫名让她安心。‘没想好’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只能抱着抱枕,虽然醒了,但也不想起身。她也不知道岑远是不是真的在来的路上,但奇怪的是,她认识岑远的时间也不长,但他说等他,她就真的信他会来。“喵~”‘没想好’回来了。“没想好,上来。”涟卿唤了声。‘没想好’熟练得跳到她头顶枕头处,靠着她,她不由笑了笑。其实‘没想好’也好,岑远也好,都让她觉得亲切与熟悉,冲淡了周遭陌生和心慌……大雨倾盆,犹若黑夜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电闪雷鸣中,十余骑在夜色中疾驰。雨势太大,再多的遮挡,行夜路也不安稳。“主上,前方有村落,要不暂歇一刻?”陈壁看他,陈修远沉声道,“不歇了,今晚要赶到寒光寺。”大雨滂沱,黑夜中疾驰,十余骑的距离拉长,陈修远的目光也跟着夜色黯沉下去。“陈翎不在京中,我走不开,先让陈蕴送你回去,我迟两月来寻你。”他绾过她耳发,她面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他拥紧她,清灯的光晕入眼,她攥紧指尖,他眸间也沉入夜色里,“等我。”……夜空惊雷,将他从思绪中带回。——望各自安好,勿念。西秦国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燕韩来西秦的途中,他收到她的这封信…… 驱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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