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 / 2)
他轻声,“怎么停了?”她嘀咕,“你不是没看我吗?”他这才转眸看她,“我在听抄书声。”她眨了眨眼,“抄书有声音吗?我怎么没听到过?”“有。”他淡声,“下次我抄书的时候,你可以听听。”她忽然道,“国子监论道,你同我一道去吧。”她眼中隐隐期盼。“好。”他没有太多语气,她却阖上书册,语气中明显有欣喜,“不抄了,回去睡了。”‘没想好’小腿一蹬,跟上。清风霁月,陈修远抿唇。……等回了屋中,宽了衣裳上了床榻,涟卿心中还有小确幸在,今日,好像比哪一日都好,而且,隐隐觉得明日还会更好……她阖眸,似枕了一抹春色。翌日醒来时,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绯红,睡眼惺忪里,眸间有些懵。她好像做了一整晚荒诞的梦,她从未做过那样的梦。她靠在岑远臂弯中,薄汗沾湿了鬓间,指尖剜紧他后背。她没听过他那样的声音唤她的名字,亲近无余地,每一处都真实得不像场梦。 宣召涟卿在床榻上懵了许久,屈膝坐着,额头挂着细汗,良久都未回过神来。还是枕头一侧的‘没想好’做梦,猫爪子忽然伸直,换个姿势,涟卿的思绪才被打断。时辰尚早,她有些睡不着了。离早朝还有些时候,听到她撑手起身,俯身穿屡的声音,值夜的宫女入内,“殿下。”“睡不着了,备水沐浴。”……浴池中,水汽袅袅,温热的水温让人放松,但也让方才藏在脑后的印象越发清晰。这样的梦让人脸红心跳。她是有些偷偷喜欢他,但没想到会做这样大胆的梦。甚至,真实不似梦境,连他的声音,气息,还有动容时……这种亲近无从遁形。去早朝的路上,她都无困意在。反倒是真正到了早朝的时候,各处的奏本,各执一词的朝堂争执,轻重缓急的博弈,反倒让她心无旁骛。自从同岑远一处,朝中的这些事情她越发能听得清晰,她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判断、猜测,以及立场。或许于旁人眼中,她还是那张背景板,但她清楚自己的变化。思绪间,礼部官吏上前,“如今陛下龙体抱恙,两月之后的祭天大典,还需由上君代劳。”礼部奏请完,朝中敏锐之人纷纷心中哗然,也齐刷刷的目光先是朝着殿上的上君,而后是朝着涟卿这处看来。御史台卢老大人出列,“老臣觉得此事不妥,祭天大典乃国之大事,陛下龙体抱恙,尚有东宫在,东宫坐储君之位,当行储君之事。”卢老大人说完,还有朝中旁的官员附议。礼部道出顾虑,“祭天大典需应对的事由诸多,东宫下月初刚临政,届时琐事繁杂,更有朝中之事要应对。祭天大典繁重,需斋戒,供奉,至少月余,刚好与东宫临政冲突,怕东宫分身乏术。祭天大典四年一度,绝非儿戏,天子与上君本是一体,上君也是代天子祭天,立法合乎,也是周全之事。”礼部官员说完,也有旁的官员附议,东宫年少,且要临政,两件大事冲突至一处,要周全,还是遵循礼部的提议。朝中双方各执一词,也各有道理。涟卿看向老师,自始至终,老师都未开口,也忽然听到礼部官吏问道,“殿下,您的意思呢?”这还是头一次在早朝上,有人问起她。礼部自方才起,就坚持上君代天子行祭天大典之意,朝中争执不休后,礼部问起她,是想让她自己推却的意思,毕竟朝中都知晓东宫涉世未深,也没什么主见。礼部开口,銥嬅早朝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她,她再次站在风口浪尖上。应是或不是,都是下一轮争执的开始。——如果遇到朝臣询问你意见,应是或不是都不妥当,你要怎么办?——应当怎么办?——甩猴子。
涟卿深吸一口气,也尽量镇定泰然,“兹事体大,涉及国运,各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此事容我与陛下禀明,商议之后再行定夺。”殿中都未料得东宫第一次在早朝中开口,还是这种突发之事,却如此淡然,也分毫未慌乱。礼部官吏刚要开口,涟卿又道,“魏相,您的意思呢?”魏相颔首,“老臣以为善。”礼部官吏语塞,怎么都未想到东宫忽然将魏相拽了进来。洛远安目光也探究看向她。——光甩猴子还不够,还要找靠山,朝中谁是殿下靠山?——那也只有老师了……涟卿心中唏嘘,却面色如常。而在群臣眼中,平日里即便站在首位,身影也好似掩埋在一干朝臣之中的东宫,今日却格外耀眼,尤其是方才的掷地有声,是东宫气度。东宫平日里虽然不怎么开口,但今日看,好像也不是软柿子可以捏,背后还有魏相在。眼见着此事要被压下去,洛远安目光看向一人,那人便上前,“魏相,微臣以为,此事倒也并非一定冲突,既然东宫下月临政,诸事繁忙,但祭天之事也需东宫在场,其实可以东宫与上君同行,此事可解。”话音刚落,也有朝臣响应。御史台一时也不好说旁的。涟卿指尖攥紧,又是与上君同行,但早朝中已有人和事,她原以为会与天子商议后再行定夺,魏相却道,“祭天大典,原本也是百官同行,东宫临政,诸事都有朝臣商议,同在京中无异。如今天子龙体欠安,祭天之事礼部也提过,往返途中加上寺中斋戒,供奉,至少月余两月,天子身边不可无人,天子与上君本是一体,上君当留于京中照看更合时宜。祭天大典之事,礼部在,老臣与朝中诸位都在,正好太傅已经入京,届时可一道同行。”“上君的意思呢?”魏相如法炮制。洛远安温和道,“魏相言之有理。”礼部官吏微楞,但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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