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 / 2)
涟卿今日不对,到眼下还不对。宫中遇到事情了,他心底澄澈。“先抄一遍,至。”他说完,涟卿已经伸手去翻册子,宋佑嘉哀嚎,“上来就抄书啊~”陈修远看他,“你也可以出去。”宋佑嘉老实去翻册子,又朝陈修远笑道,“不是,六叔,是老师这处才让我抄了书。”他同陈修远说话的功夫,涟卿已经开始认真誊抄,没有吱声。宋佑嘉这处,还在一面抄书,一面寻话同陈修远说。早前没有对比,眼下才凸显涟卿的安静和专注,但宋佑嘉的嘴一刻都不能闲着。陈修远没多制止他,是因为注意力都在涟卿这里。宋佑嘉吵成这幅模样,她都在低头抄书,是在宫中遇到了事情,还是棘手的事。陈修远心知肚明。再等宋佑嘉开口,陈修远看他,“你是用嘴抄的吗?”宋佑嘉悻悻闭嘴。涟卿抬眸看他。应当是,没见过他这么凶的时候……他也看她。深邃的目光没有特意,但好像将她看穿。涟卿低头。陈修远没有戳破。……等书册摘抄完,陈修远照本宣科得讲了几句,今日的功课就算讲完了。宋佑嘉目瞪口呆,“啊,就完了?”他可是盼着同六叔学的,这明显……陈修远轻声,“嗯,就完了。”涟卿也抬眸看他。他轻声道,“马上就是国子监论道,殿下不需要自己论道,但要在国子监论道之后,同国子监官员,大儒,还有你口中那些老学究一道点评,《古时记》是古语,在这些大儒和老学究口中是珍宝,殿下要做的就是记得滚瓜烂熟,用的时候信手拈来就好。这几日的授课都是这些,你也可以日后再来。”涟卿会意了。宋佑嘉忽然眯着眼笑起来,“六叔,你讲什么我都来。”陈修远看他一眼,“今日到这里了,回去吧。”宋佑嘉伸手挠头,“可是六叔,我还想多呆一会儿啊,诶,六叔,我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涟卿此事才觉得被他吵得几分头疼。岑远应当也是。然后,就听岑远唤了声陈壁,陈壁入内,将人架了出去。涟卿:“……”等涟卿回过神来,也撑手起身,今日的功课确实结束得早。“去哪?”他轻声。“不是结束了吗?”涟卿看他。“出什么事了?”他淡声。涟卿愣住。他平静看她,“宫中出什么事了?”涟卿:“……”见她没出声,陈修远温和道,“跟我来。”涟卿随他上了二楼阁楼处。早前,有一次替他换药的时候,她来过书斋二楼这处,等到这里,好似另一个环境,刚才迟疑没开口,眼下在案几前对坐,他温声道,“我在,我听着,说吧,这里没旁人。”涟卿低头,“天子让我提前一两日去京郊鸣山书院,提前同国子监的学生在一处,安心准备论道的事,也多看看学生中的好苗子,哪些是能日后用得上的,在论道大会上多提点。”“那是好事。”岑远看她。这些事,不至于她会如此。涟卿看他,“天子让信良君随行一道,说朝中有我与信良君二人不合的传闻在,这一趟一道去鸣山书院,传闻能不攻自破。天子能吃下一枚定心丸,朝中也能吃下一枚定心丸。”“你担心信良君?”涟卿想起今日在宫中的事,都是不愉快的事,先是信良君这处。岑远面前,她如实道,“我今日在宫中见陛下之前,遇到信良君了。”
“他为难你了?”岑远看她。她轻叹,“有些话说得很直白。”“说给我听。”岑远低头,避开她目光。涟卿微顿,他抬眸看她,“不怕,我听着。”她心底好似在宫中就一直紧绷,没有松下的弦才稍稍缓下,尽量平静,但眸间还是带了没藏好的委屈,“他让我把背地里的心思收起来,狐狸尾巴也夹紧了,别拿什么失忆做文章,当初挑选储君的时候,我在所有人里是最急功近利的一个,但要我在背地里做任何事情,他一定不放过我……”岑远一直看着她眼睛,“还有吗?”她喉间轻咽,少许,才继续道,“不管我听不听懂,但要我记着,他会一直看着我,如果真在背后动手脚,我一定让你后悔做这个东宫。在他这里,捏死我,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涟卿想起那枚捏碎的玉佩,脸色越发有些难看。“殿下怎么做的?”他眉头拢紧,还是看她。“我记得你说,敬而远之。”“他还做了旁的事情吗?”他目光如炬。涟卿原本不想说的,但在他面前,涟卿轻声,“他捏碎了我的玉佩。”岑远微顿,一瞬间,涟卿好似看到了他眸间的怒意,是她从未见过的动怒模样。但很快,他又敛了眸间怒色,尽量心平气和道,“信良君与东宫不合,朝中都知晓。如果这次在鸣山书院,信良君不生事,那信良君以下,朝中和军中的任何人想在殿下这处生事,也都要在心中多掂量,信良君这么张扬的人都不敢,谁敢轻易迈出这一步?”涟卿微楞,“你是说……”岑远平静道,“天子即便久病,她也是天子,即便眼下不在朝中,却未必不知道生辰宴的事。我们昨日说过什么,殿下临政,最需要的是威信。生辰宴的时候,各方诸侯,封疆大吏都会入京,这里面形形色色的人,哪一个都不容小觑,如果每个人都来试探殿下一次,殿下光是忙于这些人都应接不暇。但如果明知信良君与殿下不和,但在鸣山书院的这几日,信良君都没敢生事,你说旁人会再轻易冒险试探殿下吗?”涟卿仿佛会意。岑远继续道,“国子监论道来的都是学生,国子监官员,大儒,还有宋佑嘉口中说的的那些老学究,这些人不乏自恃清高的,对朝中施政贬低的也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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