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 / 2)
他那时起就觉得她特别。她温声道,“早也无妨,宴书臣的书,自成一派,我看了他许多书。读书是与前人的交流,虽然前人已经作古,但依然可以神交,多好。”他笑开。……他收起思绪,她还在说起宴书臣的《临沂手记》,他一点都不意外。他能教授她功课,原本就是因为她好学,也好奇,看过的书册很多,许多事情一点就通,也很快就会融会贯通。她原本就不输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而再看当下,就算她是女子,却也是这里最瞩目,最耀眼的一个。明明今日是论道的预演,但谁都没想到真正未曾显山露水的人是东宫。与他而言,却无可非议是她!翠园当中一直很安静,从最初的错愕惊讶,到越渐认真听着,宋佑嘉都听得瞠目结舌。这……早两日参与探讨过的国子监中学生和官吏,都不由想起自己在东宫面前滔滔不绝时,东宫一直都耐性听着,亲和,也有赞许;但真正到了今日,才知晓东宫是低调谦逊,大有东宫气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直到她说完,翠园中许多人都未反应过来,还是寂静一片。但很快,就有国子监的学生带头称妙。紧接着,叫好的人越来越多。并非阿谀奉承,今日在翠园中,也无需阿谀奉承。近在眼前的就是大儒和学者,也都听得清楚,东宫口中并非只有这本《临沂手记》,而是由这本手记,一连带出了八九本古籍,旁征博引,丝丝入扣,读书之事,从来都不是临时抱佛脚。东宫,应当是个极其好学,且极有学识和天赋的人,还是这个年纪……这些都是大儒,学者,和国子监的学生心中所想。但也有朝中官吏敏锐得捕捉到了更重要的端倪——东宫在朝中的威望,应当要从这里开始了,从国子监的学生处,国中的大儒,学者处,从国子监论道处! 糖葫芦(上)今日的探讨大约在黄昏前后结束。因为有大儒的参与,今日的探讨与昨日相比,激烈和精彩程度大有不同。遇强则强,国子监的学生在这样的环境下,反而被调动了潜,慷慨激昂,指点时政,激扬文字。场上有讨论的,场下也有议论的。有争论,有探讨,思辨的碰撞中,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暂歇稍许,很快,又开始了下一场探讨,激烈和精彩程度不减晌午之前。虽然明日才是正式的国子监论道,但越正式,受得限制越多,反倒不如今日这般兴致闲谈。这场盛会前的预热,兴许比盛会本身都还要精彩。……等今日的探讨结束,国子监的学生们围着几位大儒继续请教;涟卿则同崔祭酒和傅司业一道。明日就是国子监学生论道,早前定下的议程因为部分行程的调整也要随着调整。崔祭酒和傅司业将调整过后的议程递给涟卿过目。早前的探讨过后,崔祭酒和傅司业看她的眼神都与从前不同,并非是她学识到出神入化的程度,只是之前在朝中的低调同方才的信手拈来的冲击太大,而且,东宫的学识确实在国子监的这一批学生中都算出类拔萃的。“就按崔祭酒的意思来。”涟卿大致看过。“是。”等涟卿从翠园出来,也见郭维同信良君在一处说话。明日就是论道,鸣山书院中的布防和安全也到了最该谨慎的时候。见了她上前,郭维停下,“殿下。”信良君则是看了她一眼,没说旁的,就叮嘱了郭维一声,“看紧些。”郭维应声后,信良君转身就走。虽然还是没搭理她,但涟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好像是头一次,信良君看她的眼神不像早前那么厌恶,或者凶神恶煞。一侧,郭维出声,“殿下放心,鸣山书院的布防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信良君也在,不会有旁的事,只是……”郭维言罢看她。“说吧。”涟卿轻声。郭维继续道,“明日就怕万一,有人趁着国子监论道的时候行刺东宫,所以会让人在殿下在殿下身。”涟卿颔首,“好。”她不知道为什么郭维会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郭维握拳轻咳两声,“方才同信良君商议,最保险,是末将同信良君中的一人守在殿下身侧。末将要统筹整个鸣山的布防,但信良君在,殿下这处恐怕多有不便,所以末将刚才寻信良君商议,请信良君明日替末将总揽全局,末将在殿下这处。但末将也没想到,刚才同信良君提起此事的时候,信良君说他明日同殿下一处。”涟卿:“……”涟卿瞪圆眼睛看他,她不愿意啊!郭维再次轻咳两声,特意道,“刚才太傅也在,信良君提起的时候,太傅没说什么。”
岑远?岑远这么谨慎的人都松口了,她好像也不好说旁的……涟卿轻声道,“照郭将军的意思办吧。”“是!”从翠园回苑中路上,涟卿还在想信良君的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殿下。”涟卿转身,姜容?姜容拱手,“殿下。”“有事?”涟卿疑惑看他,她看得出,昨日姜容其实是能避则避。姜容抬眸看她,“没什么要事,就是方才听到殿下说起宴书臣的手记和对宴书臣的见解,有不谋合同之处,心中尚有感慨在,我一直喜欢宴书臣,也看过他很多书册,只是如今提起他的人很少了,所以刚才听到殿下口中的宴书臣,料想殿下应当很推崇他,故而,想同殿下探讨。”姜家是西秦国中有名的书香门第,子弟可以不入仕,但在致学中素有威望。姜容昨日不怎么愿意见她,但今日说起宴书臣来,就全然换了另一幅模样,是真的兴趣不在权势上,而是在念书与学识上。譬如当下,就兴致勃勃问起,“殿下看过《历山游记》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