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 / 2)
信良君接过,幽幽道,“喝酒是喝酒,同你不熟。”“哦,放心,我也不想同信良君走很近。”他礼尚往来。信良君嗤笑,“不是一年只产十几壶吗?”他也笑,“嗯,我买了一半,都在这里。”信良君好笑,“岑远,都说你醉心山水,哄谁呢?”“醉心山水就不能饮酒了?谬论。”他先饮为敬。信良君也拔开酒塞,一口下肚,千回百转的味道透过唇间渗入四肢百骸,酒香入腹。“酒我喝了,你有事快说。”信良君沉声,言外之意,说完快滚。岑远也不恼,平和道,“天子生辰宴的事。”信良君愣住。他倒是意外,没想过岑远提的是这个,他一面仰首饮酒,一面问起,“生辰宴怎么了?”“信良君想听,我就说;若是不想听,我就不说。”信良君哂笑,犀利的目光好似将他看穿,“说。”岑远叹道,“信良君,鸣山书院的国子监论道之后,你有没有想过,谁说女子不可以做明君?”信良君脸上的笑意尽敛,也慢慢拢紧眉头。岑远继续道,“我觉得东宫可以。”信良君明显不悦,“你想说什么?”岑远看他,“我想说东宫可以做一个明君,不想她赴天子后尘,做这些世家手中的傀儡。”信良君脸色果然从不悦到怒意,“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让我说的。”岑远‘无辜’。信良君看了看他,有火还不好发出,只好低头喝酒,不说话了。岑远也低头喝酒。这一壶实在袖珍,即便没有痛饮,也不怎么经喝。见信良君随手将空酒壶扔到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下,岑远又伸手拿了一壶递给他。信良君探究看了看他,而后将才伸手接过,“我为什么要管东宫的事,全天下都知晓我同她不合。”岑远也开了一壶酒,“信良君不是管过了吗?”信良君手中迟疑,恼火道,“我什么时候管她了?”岑远慢悠悠道,“国子监论道那日,你坐在东宫身后,不是郭维。”信良君愣了愣,淡声道,“听不懂你说什么。”“那喝酒。”岑远没戳穿。信良君看了看手中的酒壶,确实说起酒的事,“这些酒怎么弄来的?我早前寻人弄过,一壶都弄不到。”不知为何,岑远忽然觉得这样的信良君有些好笑,他也如实道,“我有个朋友在南顺,她送的。”信良君冷笑,“太傅的朋友稀奇古怪。”言罢,余光看了看岑远身后。不怪他说奇怪,身后的两人原本也没什么,但一人戴个口罩似的东西,一句话不说,但眼睛瞪得死大死大的,好像不说话能憋死的模样,要多违和有多违和。信良君收回目光,目光重新落在酒壶上——醉生梦死。“我听说醉生梦死,喝三杯就会倒,怎么还没倒?”他目光瞥向他。“那是三杯倒,这是醉生梦死,两种酒。”岑远好笑。“这样,那什么是醉生梦死?”他看他。“听说,喝这种酒喝醉了,会梦到你想梦到的过去任何时候。”岑远也看他。“我不信。”信良君轻笑。“我也不信。”两人都笑起来,也头一次握着酒壶碰了碰。好像是这一幕后,两人之间的语气也都平和了,不再像早前一样针锋相对,或含沙射影。“岑远,你这么帮东宫,图什么?”信良君终于平静问起。岑远应道,“不图什么。”他目光再次像是将他看穿,“图个上君的位置?”“不稀罕。”他淡声。信良君笑起来,稍许,又缓缓敛了笑意,“你是真觉得东宫能做明君?”
“为什么不?”他斩钉截铁。信良君噤声,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没人相信天子会是明君,也没人会帮她,在世家眼里,天子不过是相互制衡的工具,从未有人相信过,她可以。他也没有……信良君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嘶哑,“旁人会信吗?”“我信。”他笃定。信良君怔住。不是怔旁的,而是,当时的天子跟前,没有一个像岑远这样的人……“信良君信吗?”岑远的声音好似落在他心底。他没应声。岑远也适时没有开口。两人各自饮着酒,都没出声。到日薄西山,落霞也慢慢隐在山间之后,信良君缓缓开口,“我想信。”“所以我来找信良君。”岑远接得合适。“你想让我做什么?”信良君沉声。“不试试吗?”他声音里带着蛊惑。信良君愣住。他眸间清亮,“不试,怎么知道不可以?”信良君认真,“我为什么要信你?”岑远笑,“不用信我。”信良君皱紧眉头。岑远嘴角微挑,“信你自己。”信良君起身,将手中的酒壶狠狠扔向悬崖峭壁之中,也朗声道,“你的酒不多了。”“还有。”信良君转身,见他手中还有两瓶更小的。信良君好笑,“就这?”岑远轻嘶一声,礼貌道,“这是,三杯倒。”“呵,你还真有!”他重新坐回原处。岑远笑道,“我也没试过,是不是真的三杯会到,正好试试。”他果真带了酒杯。一杯下肚,两人都有些隐隐兴奋。第二杯下肚,好像都在心里盼着。等第三杯下肚,嗯?信良君确信自己还醒着,没醉,然后又喝了一口,确实没反应,信良君轻嗤,“这也没倒啊,你这是假酒,还是这酒吹嘘过头了?”岑远没有应声。信良君转头看他,“岑远?”他还是没动静。信良君伸手一碰,原本还坐着的某人,向一侧栽倒下去。信良君似是很久都没这么好笑过,也仰首大笑,笑不可抑,最后笑得一头载下去。身后的陈穗和陈铭才纷纷摘下口罩,“再不说话憋死我了!”“非也,我已死!”陈穗不由感叹,“主上来西秦一趟,还真随身带了南顺的酒啊?”陈铭摇头,“非也,都是刚让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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