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 / 2)
涟卿眸间明显一舒。洛远安看了看一侧的日晷。眼下这个时辰,应当是天子同这些储君人选在一处,天子提问考验的时候。她怎么会在这里?但洛远安真见她在心无旁骛得书。书册是他选的。他知晓很难读,也晦涩,但对方看得认真。“什么书?”他佯装问起。“五目记。”涟卿竖起给他看,他莞尔,“哦,那是有些难啃。”涟卿笑而不语。这里是宫中,自然不能妄议天子,这点规矩和常识涟卿是懂的。眼见她会莫若深,洛远安又问,“另一本呢?”她这才翻了翻,应了个名字。洛远安尽收眼底,这本,看来她是压根儿都没看过,连名字都不知晓。洛远安没戳穿。但涟卿却叹道,“《青罗史册》,这本太少见了,拓本都少见。”说到这里,洛远安又抬头看了看她,方才留下的形象似是在慢慢丰富着。他好奇,“《青罗史册》你都看过?”涟卿点头,“早前看了一些,刚才翻了翻前后,这本应当是上中下三册,陛下这次挑了下册。我记得上册说的是帝王之术,中册是宦海沉浮,下册则是民生。天子应当是想问民生民心如何与帝王之术,朝堂权势平衡……”洛远安不由又看她一眼,“《青罗史册》的作者记得吗?”涟卿点头,“自称五面居士,字义为五面,一面怀柔济世,一面博学多才,一面刚正不阿,一面犀利讽喻,一面返璞归真,是以,五面自居。”涟卿说完,又道,“我觉得,这些都是后人强加的,他应当是想说自己是无冕居士。无冕可做无冕之王解,是集才华大成于一身的自傲;也可做无冕青衣之意,意思是,旁观论述,并不在朝堂之中,借以自清之意。因为《青罗史册》上中下三册,以下册民生为重,所以更倾向于后者……”洛远安嘴角微牵,笑而不语。但看涟卿的手,眸间有探究。这不止是熟读《青罗史册》,还熟读了很多书册,才能信手拈来,一语中的……他原本是来此处清净看书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其实爱听她说起书册。看过这么多书册,又眼界广阔的女子,很少见了……原本都是来看书的,他同她说了许久的话。算聊得来。他很久没同人这么流畅舒心得聊过天了……临末了,她是见离宫的时辰快到了,要着急赶回去,然后一道出宫,也起身同他道别,“还没问大人怎么称呼,今日听大人讲《青罗史册》,受益匪浅。”洛远安还未开口,岁之刚好折回,恭敬唤了声,“上君。”上君?涟卿诧异看向眼前,怎么会?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一袭素袍白衣,连一侧的都比不上。方才,她问他可是侍书官的时候,他也没戳破……她为了避开天子,特意来了浮云亭这处,却和上君,聊了一下午的《青罗史册》?涟卿微微皱眉。她在天子跟前急功近利,又乐于表现,是不想天子喜欢她,所以天子问话题的时候,她也滔滔其谈,真假参半,她觉得应当是瞒过天子的眼睛了,却撞倒上君这处。上君若是同天子提起……涟卿心中一紧。洛远安起身,亲切道,“回去吧。”涟卿愣愣看他,他唇畔微微勾了勾,没说旁的。涟卿也不知道是不是虚惊一场,但正好回驿馆的时候收到卓妍的信。问她到京中了吗?在京中如何了。她提笔,好像今日遇到上君了,为人温和儒雅,平易近人……一连三日,每日,这些名册上的宗亲子弟都会从驿馆到宫中,同天子和朝中官吏照面,也接受挑选。
众人都觉得涟卿是在 辞别天子可大哥,不是……涟恒和涟卿都意外。大哥不是爹娘的孩子,涟恒和涟卿都知晓,家中也都知晓;但大哥原本是不是姓涟,涟恒和涟卿就不得而知……这一趟入京,是天子要从宗亲子弟中挑选储君。大哥是知晓涟恒装才疏学浅,不入天子的眼,涟卿则是在装急功近利,不讨天子喜欢,所以大哥不能同他们两人一样,只能正正经经,硬着头皮应对这几日的事情。因为中规中矩,所以大哥的才学确实不算这些宗亲出众的,待人处事不算老练也不算青涩,而且,淮阳郡王府虽然偏安一隅,但封地内总有些事情要人打理,涟恒又在白芷书院一带就是三年,所以这些琐事处置和大局观上,大哥不算最好,但游刃有余。而且大哥沉稳,温和儒雅,在涟恒和涟卿看来,往那堆宗亲里一站,明眼人都能看出孰好孰坏?更重要的是,大哥也无心于储君之位,所以不争。但淮阳郡王去了三个人,总不能三个人都奇奇怪怪的,让人看轻淮阳郡王府,所以大哥这几日的在宫中的表现是要比他们两人好,而且好很多,也要比这些宗亲子弟中的绝大多数要好很多。其实眼下想来,最后天子逐一召他们每个人单独觐见,每个人都问了些话,当时天子见大哥的时间是最长的……但涟卿也想起,其实天子见她的时间也并不短。她那时还以为天子应当不喜欢她,但天子并未。周遭没有旁人,天子温和问起,“为什么不想做储君?”她那时才知晓,要么是天子猜到了,要么是上君说破了,但天子会这么问她,她再辩解并无意义。涟卿如实道,“我想,留在爹娘身边……”天子罕见得目光微滞,而后,嘴角微微勾起,平静道,“做储君,和留在你爹娘身边并不冲突。日后,他们也并非要一直留在淮阳。”涟卿应道,“做储君应当辛苦,但做天子更辛苦,天子日理万机,cao心朝中诸事,还要与朝臣和军中博弈,尤其是明君。无论做得好不好,都有人是非,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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