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 / 2)
赵伦持看她,眼中说不出复杂,“手拿来。”涟卿伸手。赵伦持腰间就别了金疮药,一声没吭倒上。涟卿吃痛,“疼!”赵伦持轻嗤,“方才怎么没见你喊疼,这个时候疼。”涟卿应道,“我怕喊疼吓倒你,两人一起摔下去,摔死了难看。”赵伦持:“……”赵伦持恼火,“你这张嘴同陈修远也没什么区别了。”忽然说起陈修远,涟卿不说话了。赵伦持诧异,“怎么又不喊了。”涟卿不说话了。赵伦持轻哂,“你这疼不疼看心情是吧。”涟卿轻嗯一声。赵伦持:“……”等休息了一会儿,还要继续往上。越久越没有力气,眼下,其实都如樯橹之末,但继续上路,涟卿的手上了药,又简单用衣襟碎片包扎了,再抓紧藤条的时候,是没那么疼了。继续上路,两人比早前更有了默契。而涟卿的手没那么疼了,也能支持得住,赵伦持这处要分的心思更少,再加上这处开始,岩石上的缝隙更多,更好攀登,比之前快了许多。眼看着快到岩石顶端的出口,也要见天日了。两人说不出的庆幸,但也清楚,出去后,兴许未知的恐怖更多,譬如,如果来不及在天黑前生活,可能还会面临一些饥肠辘辘的凶兽……但也因为临近出口了,赵伦持忽然道,“是,我后悔了。”涟卿看他。他攥紧手中的蔓藤,咬牙道,“我是赵家的人,我身上留着赵家的血脉,我要替我爹找回尊严。早前的赵伦持已经死了,我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景阳侯世子!我要做堂堂正正的赵伦持,我要让景阳侯府以我为傲!”赵伦持说完,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岩石顶端的边沿。但这处是最难的!岩石顶端边沿,没有地方可以攀登,就只有凌空,要全靠手臂和腰腹的力气支撑上去,只有他上去了才能拉起陈卿。“陈卿,你等我。”赵伦持指尖都磨出鲜血,赵伦持咬牙,额头也青筋暴起。“赵伦持……”涟卿看他,知晓眼下才到了九死一生的时候,这个时候若是意外,前功尽弃,也会葬身这处。涟卿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也眼看着赵伦持一点点用手指,手腕,手臂支撑着,两只手撑上,最后腰挺上,整个人翻上了岩石顶端的。眼看着赵伦持翻上岩石顶端,近乎脱力一般,躺在岩石顶端动弹不得。涟卿才察觉额头上从先前开始就都是冷汗。赵伦持歇够,也恢复了少许力气,上前,伸手,一点一点拉扯涟卿那根蔓藤,涟卿手上有两根蔓藤,一根是系在腰上的,一根是握在手中的。赵伦持拉得是系在她腰上的那根,“马上了,陈卿。”赵伦持吃力,但没留意,那根蔓藤在悬崖顶端岩石的锋利处,渐渐磨损。眼看着涟卿快能够着岩石顶端,也能够到她的手,两人都会心笑了笑,“稍后我伸手,你拉着我的手,我拉你上来。”涟卿点头。两人都没留意,蔓藤的这段已经濒临极限。“手给我,陈卿。”赵伦持一手握紧蔓藤,伸出另一只手给涟卿。涟卿深吸一口气,松开手中蔓藤,去够他的手时,忽然间腰间那根蔓藤断掉,“嘣”得一声,如果不是赵伦持眼疾手快趴下,时候握住岩石边缘,一手死死握紧她,涟卿肯定已经落下去。涟卿惊魂未定,方才被蔓藤磨掉的石块相继落入方才的谷底,声音令人头皮发麻。“陈卿!”赵伦持吓倒。涟卿自己也吓倒。“我拉你上来!”赵伦持说着,但自己知晓有多难,蔓藤已经端了,全靠他一只手的力量,另一只死死握住岩石边缘,已经被鲜血染红,赵伦持双目猩红,咬紧牙关才能一直坚持着。但这处太高,他只握住了涟卿一只手,涟卿只觉得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在左手臂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赵伦持……”“坚持住,陈卿,能上来。”赵伦持额头再次青筋暴起,压住岩石边缘的掌心因为一直在流血,而慢慢握不住。“赵伦持!”涟卿看他。赵伦持要坚持不住了,眼中都是无能为力的悲愤,怒吼道,“他妈的,就你觉得老子是好人!”赵伦持眼中氤氲,但真的再压不住,身子跟着一点点前倾着。“陈卿!”他手中终于打滑,眼看着连人带着她要一起摔下去,却忽然身后被人拽住。
赵伦持回头,陈蕴扯住他。而另一侧,陈壁整个人都跟着翻了下去,还是右手拉住了涟卿,左手死死握紧了岩石边沿。“陈壁?”涟卿如劫后余生。“四小姐!”陈壁也惊魂未定。陈蕴拉起赵伦持,然后上前趴下,一点点拉起陈壁。等终于,涟卿被陈壁和陈蕴一道拉上来的时候,涟卿才觉整个人都在冷汗,发抖。“四小姐?”陈壁和陈蕴的声音在耳畔,但是慢慢的越来越远,好似方才的经历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也似这几日没沾过东西,原本就浑浑噩噩的,终于,在陈壁和陈蕴的声音里,一点点失去意识。“陈卿!”她也听到赵伦持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似是做梦,又似是真实。“阿卿。”他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在她头顶,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想出声,但眼皮子太沉,睁不开眼。浑浑噩噩里,不知过了多久,似身上一处一处的暖意,慢慢恢复了意识。她抱着身前的温暖,他轻声唤她,“阿卿?”她抱紧他,低声呢喃,“冠之。” 考量陈修远眸间微滞,她口中唤的是冠之……她从来都是唤他冠之哥哥。他也一直以为,在她心里,这是他才特有的称呼。他以为她喜欢唤他冠之哥哥……陈修远低头看她。从三全台回京有四五日了,高烧一直反复着。人从那时起,就一直没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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