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1 / 2)
陈翎一月底就会离京,今日的签文多少让他心中升起了担心和焦虑,他不想留念念一个人在宫中太多时间。陈翎不在,他可以把念念接到敬平王府。念念在他身边,他也安心……“下次,下次我带阿卿多在万州府呆些时日,等天子这处平稳的。”陈修远也没再隐瞒陈修羽。“阿卿是你心上人吧。”陈修羽虽然不说,但并不代表知晓。陈修远默认。“郎才女貌。”陈修羽说完笑起来,陈修远也跟着笑起来。放下囡囡,有乳娘照看着。兄弟两人很久没有在一处饮酒了,明日百日宴,就算是家宴,百日宴当日的仪式也繁琐。明日未必有时间够兄弟二人畅饮,后日他又要启程,陈修羽是怕没时间同他一处安静喝会儿酒,说会儿话,所以挪到今晚。爷爷过世的这一年,说快也快,如白驹过隙,又是一年;说慢也慢,总觉得好像还是昨日的事……明日是囡囡的百日宴,两人都默契没有喝太晚。结束时,陈修羽回了苑中。陈修远原本也是要折回苑中的,又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又去了老爷子早前的苑中。见苑中点着灯火,陈修远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就算是,府中有人在打扫,但看到老爷子苑中亮灯,陈修远就想起同老爷子在一处的点点滴滴。祖孙两人的感情很深,直到爷爷过世的很久,他都没有习惯身边没有老爷子的日子。府中伺候的人也大都知晓,所以轻易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老爷子。而眼下,看着老爷子苑中灯火长明。陈修远心中百感交集。入内时,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他一直避讳来这里,但真正来这里,才知晓处处都有老爷子的痕迹,他都记得,也记得清清楚楚。原来他再希望不过的,都是爷爷常住的这处苑落,灯火长明而已。陈修远推门入屋。屋门嘎吱一声,涟卿听到声音,从屏风后伸出头来,见是陈修远。“冠之哥哥。”涟卿轻声。陈修远才知晓是涟卿在这处。“你怎么来这里了?”陈修远上前。涟卿手中的鸡毛掸子还没放下,轻声道,“就是想起爷爷了,正好有时间,就来这处了。爷爷以前总是让苑中多点几盏灯,肯定不习惯眼下冷清,我让他们今晚多亮了几盏灯……”涟卿话音刚落,他俯身,伸手抱紧她。她不知他怎么了……但很明显,他身上有酒气在,应当是,想起爷爷了。陈修远没有出声,涟卿也没有再出声。屏风后,两人就这么相拥,许久都没有说话。涟卿想起爷爷过世后,有一晚,陈修远就这么跪在灵柩前,一言不发,同眼下一样……等从老爷子的苑落离开,夜色深了。今日去了寺庙往返,寺庙在半山腰上,马车停下还要走很远,涟卿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耳房中沐浴时,仰首靠在浴桶边缘,阖眸想着今日的事。先是白日事在寺庙求得那根签文,陈修远讳莫如深;而后是入夜在爷爷苑中除尘,忽然同陈修远遇到,然后陈修远一言不发,俯身拥着她,少说,近乎两刻钟没动弹。也是今日,她第一次想,她于陈修远而言,也是不一样的存在。她经历过他最沮丧无助,暗无天日的时候;他也占据了她从少时起,心中就隐隐有的所有喜欢……他们其实都在以不同的方式,陪着对方度过了一段或长或短,但无可替代的时光。耳畔的水声响起,她微微睁眼。见是他,伸手拿了一侧的水瓢替她舀水,浇在身上。她看他。他也看她。“陈修远。”她轻声。“嗯。”他温声,声音好似同周遭温热的水温一般,让人惬意,心中安稳和舒坦。“怎么了?”他轻声。她在浴桶中坐直了,第一次,主动伸手,湿漉漉的双臂揽上他后颈。他凝眸看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嘶哑,“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邀请我。”“陈冠之。”她鼻尖抵上他鼻尖,像他往常一样,她低声道,“你还有我啊。”
他眸间微滞。她继续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潮湿,“冠之哥哥,你还有小尾巴。”他攥紧指尖,呼吸急促着,从浴桶中抱起她。从耳房到内屋,从小榻到床榻,近乎极致的占有,比早前任何时候都要深刻与不加克制,赴极乐,也落深渊。“阿卿……”天边拂晓处,他才靠在她颈后入睡。两人从未像昨晚一样放纵过,涟卿知晓他起身,但是也不想动弹。他吻上她额头,“你再睡会儿。”她轻嗯。陈修远笑了笑,眼中都是宠溺。昨晚过后,他和她似是与早前不同……虽然好像,也不应当有什么不同,但他嘴角微微扬起。“我先同大哥大嫂一处,你晚些再来。”他低声。她慵懒应声。他再次吻上她额头。百日宴的时候,囡囡已经可以翻身了,也可以竖着抱,囡囡可以在雪蓉怀里东张西望,遇到喜欢的人,譬如陈修远,还会咧嘴笑。谁能抵挡得了小宝贝清澈的笑意,尤其是她看着你一直笑的时候。陈修远是不能了……但囡囡好像很喜欢陈修远,百日宴的大半时间,都在冲着陈修远笑。“囡囡喜欢我。”傲娇如陈修远,总是同念念逗嘴,刀子嘴豆腐心,但同女孩子却全然不同的温柔……“囡囡还没取名字,你来。”陈修羽看他。“我?”陈修远摇头,轻笑道,“哪有爹娘不取名字,让二叔取的。”陈修羽看他,也笑道,“我和雪蓉商议过了,想让你给囡囡取名字,你是她二叔,昨日也是你去祈福上香,你给她取名字,日后好好护着她。”陈修远笑了笑,明白其实是最后这句。陈修远没有再推辞,放下手中杯盏,温和道,“时光清浅处,一步一安然,陈安然。”陈安然……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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