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1 / 2)
涟卿继续道,“淮阳郡王府是南边的宗亲,这么多下人,仆从,包括我阿娘在,怎么会这么容被迷昏?府中有人有问题……”卓逸看她。她沉声道,“这些都不是巧合,都是有预谋的,淮阳郡王府的人,是好端端让人烧死的,活活烧死的,有人做了局,有人里应外合,有人想要我性命,有人想要我活着……这背后有多方博弈,还有猜忌,我虽然不能窥得全貌,但我心中隐约有数。”卓逸低沉的声音道,“你想怎么办?”“失忆。”涟卿看他。他再度皱眉,“什么意思?”“如果我将计就计,说目睹淮阳郡王府的这场大火,但被人灌药失忆,失忆了,就记不起所有的事,旁人怎么试探,我都不可能记起,这样,他们之间就会相互猜忌,也会有各自的考量,这背后的人就会一个接一个出来,只有这样,我才能替淮阳郡王府的所有人讨一个公道。”“你要是真的失忆了,你怎么自保?”卓逸沉声。她重新握起桌上的茶盏,轻声道,“会有人来找我,我信他……”涟卿将手中书信递给他,“你替我,把这封书信送出去,他收到书信就明白了。这封书信就算被旁人劫走了,也看不出来任何东西……”“谁?”卓逸认真。涟卿温声,“敬平王,陈修远。”卓逸眸间微滞,陈修远,他是燕韩人,他怎么敢来?怎么会来?涟卿继续看他,“再帮我传消息出去,我是被人灌药失忆的,卓逸,多谢你,千里迢迢从京中来淮阳,但是从今日之后,你不要再参合其中的事情了,老爷子说得对,平远王府,应当置身事外。”卓逸攥紧掌心,“你就这么相信陈修远?他是燕韩敬平王,燕韩与西秦关系微妙,他敢来吗?能来吗?”“他会来的。”涟卿笃定,“等有一日,你见到陈修远,就都明白了。”卓逸淡声,“所以,你不直接告诉他实情,是因为万一你自己出事,他还可以全身而退,是吗?”“是。”涟卿并未隐瞒。卓逸起身,“那好,我等着见他,见他是不是真的会来。”……当药碗喝完,手中还残留着方才的药碗的暖意。药性还未上来,涟卿依旧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她还是隐瞒了卓逸一条,她失忆,天子才会重新权衡早前和她的谈话,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包括记忆,天子会想维护她,因为她的处境,会让天子想起早前的自己,天子有自己想弥补的遗憾,而这种想要弥补的遗憾,就是她手中最好的武器。她被人灌药失忆,所有的牛鬼蛇神都会慢慢付出水面。她被人灌药失忆,天子才会亲自cao刀,一点点,从背后将这些见不得光的揪出来。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天子也什么都没有,天子才会想要维护她,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刀。所谓帝王心术,其实是心中最深的那份执念。她会天子走完想走的路,她会在西秦这片乌烟瘴气的泥沼里,重新拨云见日。她只能用天子这把刀……胃中的暖意渐渐升起,也伴随着额头的冷汗慢慢渗出。她躺回床榻间,脑海中的记忆,就似一盏盏走马灯,慢慢得慢慢得,在脑海中一点点抹去。从陈蕴,陈影,卓逸,卓妍,到儿时起就一起玩闹的二哥,让他们不要打闹的大哥,还有永远站在她这边的爹爹,还有,会在她月事不舒服的时候,陪着她一道说话的娘亲……这些,都一点点在心里擦拭而去。还剩年少时,那道清逸俊朗的身影,在冬日的暖阳里,翩若出尘……“冠之哥哥……”冠之。……她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打抖,迷迷糊糊中,似做了一个冗长梦,醒不过来的梦。梦里浑浑噩噩,又如白驹过隙。漫长的画卷,一点一滴,如同浮光掠影,又在一个慵懒的午后,她看见那身天青色的衣裳,腰间环佩,掩不住一身清贵高然。他的声音莫名让她熟悉,她转眸看他时,他也正好抬眸看她。她似是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五官,面容犹若镌刻,他看向她的时候,眸间仿佛藏了万千荣华,让周遭黯然失色……她一定见过他。在所有她见过的人里,他一定是最特殊的那个。特殊到,她明明记不得,却仍然想靠近。——它叫什么名字?——没想好。——好名字……殿下的猫好像同我投缘。——应当是吧,它好像喜欢太傅。
是啊,她也好像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很久…… 腊月涟卿已经许久没有在夜里醒过了,今日何妈值夜,天子睡前喝了些莲子羹,应当是歇下了,一般睡会到晨间早朝时候。何妈听到动静,撩起帘栊入了内殿,果真见涟卿披着衣裳,坐在龙塌上。原本睡在她枕头一侧的没想好,眼下也醒了,被她抱在怀中,呆呆看着,一面伸手抚了抚它的头,一面似是在想着什么,神色中略带倦色。何妈轻声上前,“陛下?”涟卿转眸看向她,也轻声应道,“何妈。”何妈见她一幅刚醒的模样,但又似没全然醒,再加上这个时辰便坐起来,何妈心中担心,“陛下,可是又做噩梦了?”何妈早前是听陈修远说起过,天子在东宫的时候时常梦魇,一醒就睡不着,精神也不怎么好,所以当时何妈来东宫的时候,也知晓哪些方面要多留心,只是从何妈到东宫起,却很少见她有在夜里惊醒的时候,也一直睡得很好。眼下,见天子这幅模样,何妈自然而然想起了早前,陈修远叮嘱的事宜,心想她是不是梦魇了。这几日前朝的事情积压,因着马上就是年关,朝中这些琐事都要在腊月二十七日休沐前处置妥善,所以天子这几日一直cao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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