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1 / 2)
马车颠簸,车窗上的帘栊被震得穴开一道缝隙,陈修远透过缝隙看过去,温漫在第四辆马车上。青鸾在给温漫擦汗。温漫坐着不动。四月天,已经慢慢入夏,但温漫穿着高领的衣裳,长袖的衣衫,陈修远多看了她一眼,看温漫目光呆滞,任凭青鸾怎么说话,她都不理。青鸾没办法。但见她蓬头垢面,青鸾只好重新给她洗脸梳头。她也一直坐在原处。青鸾帮她擦脸,她不动弹;青鸾给她梳头,她也静静坐着。但忽然间,好像察觉了另一道目光,温漫转头朝马车窗外看去,陈修远目光微敛。也正好陈壁骑马上前,刚好挡在了陈修远和温漫的视线之间。陈修远的视线中断,没有与温漫眼神交汇。陈壁开口,“同郭将军说过了,可以去了。”陈修远点头,轻嗯一声,但再探头看过去,马车那处的帘栊已经放下,因为既无颠簸,也无风,看不到马车中的情景。陈修远没出声了。陈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看到什么。“走吧。”陈修远开口,两人打马往后面的马车去,只是行出不久,陈修远又转头看向温漫方才的那处马车,又不由皱紧了眉头。“陈壁。”陈修远又唤了声。“主上?”陈壁看他。陈修远轻声道,“找个机会,告诉陈淼一声,让陈淼盯着温漫。”“温漫?”陈壁意外,“温漫她不是……”陈壁是想说温漫不是已经疯了吗?只是这样的话眼下不能乱说,而且温漫就在随行的队伍中,应该就在这其中的马车上。陈壁没明白他的意思。“让陈淼跟着就是了,陈淼一个人顶三千只鸭子,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不正常的人?”陈修远看了他一眼。陈壁忽然会意,“我知道了。”言辞间,两人骑马到了第十辆马车这处,陈壁拿出郭维令牌,“审犯人。”马车停下,戍守的禁军让开。陈壁和陈修远先后入了马车中。马车中的妇人并无害怕之色,甚至,在马车停下和他们上马车之时都没太多反应,因为眼中无光,如死寂一般,目光盯在一处出神着。等到陈壁和陈修远在马车中坐下,妇人才转头看向他们。陈修远晨间才见过她,不过几个时辰,就似骤然变了一幅模样,双目无神,似傀儡。陈壁意外,想上前查探她是不是被人下药了,还是出了什么问题,但陈修远伸手拦下他。陈壁退了回来。妇人缓缓转头,沉声道,“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陈壁头疼。一般这种情况,这句话一出,就等于宣告这条线索断了。妇人也果然仰首靠着马车,继续道,“既然我能在这里,就说明旁人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也什么都问不出来的,不用浪费时间了……”陈壁看向陈修远。陈修远径直上前,掏出匕首,妇人和陈壁眼中都有波澜。然后陈修远手起刀落,捆在妇人手腕上的绳索一头被割断,妇人和陈壁都诧异看向陈修远。陈修远一面继续割着另一道绳索,一面低声道,“你是他身边这么亲近的人,也一直照顾他,他怎么会舍弃你这样的忠仆?”陈壁一头雾水,妇人却僵住。陈修远没看她,却能看清她双手忽然僵硬。他知晓他猜对,涟卿早前也没看错,这个妇人就是跟着冯逸云的老仆。还剩最后一道绳索,即便妇人眼中都是僵硬,但陈修远也没停下,而是继续割断最后一条,沉声道,“你们有分歧,是吗?”尤其是最后一句“是吗?”,他忽然抬头看她,一双眼睛好似将她看穿。妇人难以置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陈修远继续看她,“是因为涟宋吗?”
陈壁惊讶。而陈修远说出涟宋这个名字,妇人整个人肉眼可见得僵住!陈修远知道他赌对了。 兄弟抵达安关时,郭维亲自带着禁军将落脚苑落巡视了一遍,只在安关落脚一晚,翌日晨间就会启程。苏定云等人一直守在天子下榻的苑落外,就怕有意外。魏相等人也入了苑中,与天子一道。泰城变故后,魏相几人都很紧张。就算是沿路的马车上,除却少部分时间,也大多轮流同天子一处,是怕途中意外,天子这边心生慌乱。但其实,一日下来,却见天子比想象中的更沉稳。当批折子批折子,当聊政事聊政事,并未以为一场变故而心慌。天子虽然年少,却比先帝当年更泰然淡定。所以,反倒是涟卿安慰魏相等人多些。魏相等人也并不知晓是陈修远在的缘故,也提起,不知太傅这处知晓泰城之事了吗?太傅离京这么久,这次出了这么大变故,家中再大的事也应当启程回京了吧?涟卿一语带过,“让人告诉太傅了,让他尽早回京。”周遭才纷纷宽心下来。“舟车劳顿一整日,老师,各位大人,早些休息吧,明日晨间就要启程,辛苦各位了。”涟卿是方才正好通过屏风缝隙,看到屋外的身影。“臣等告退。”魏相为首的几位老臣拱手。等魏相几人离开,陈修远才入了屋中,然后阖门。没想好一整日没见到他了,见到他高兴到不行,又是喵,又是伸爪子要他抱。但陈修远分明没看没想好这里,而是脸色阴沉看向涟卿。“怎么了?”涟卿意外。陈修远沉声道,“涟宋和冯逸云是双生子,长得不一样的双生子,刘妈是他们二人的乳娘。当年业帝即位,想溺死涟宋,冯志远拿自己孙子换了涟宋,但涟宋还有一个弟弟,大难不死,被刘妈救下来了,这个人是冯逸云。”陈修远说完,涟卿愣住,怎么会?涟卿忽然反应过来那个妇人,就是陈修远口中的刘妈。涟卿脑海里的疑云好似迅速窜到一处,似豁然开朗,又似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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