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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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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脸上的笑意僵住,黑眸没有任何温度,他慢慢咀嚼这三个字,自嘲地勾起唇角:“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沈羡呆呆地看着他:“那你想听什么,我爱你吗?”紧绷的神经徒然崩断,五官轮廓逐渐僵硬。她脸上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无尽的平静淡然。夫妻三年,顾衍当然知道,她向来只有对待很讨厌的陌生人才会是这副神色——那种很想这辈子最好都别再见面,但迫于现实原因不得不再见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比他以为的还要讨厌他。顾衍低眸看着女人,喉间说不出的窒息,喉结滚动好几次,才淡哑出声:“你去把冰箱里的青菜洗干净,我先去换衣服,等会出来切菜。”沈羡点点头:“好。”说完她抬腿往外走,直到女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顾衍微微弓着身子,仿佛这样能更好的缓解胸腔里疼痛和窒息。早晨有人过来送菜,蔬菜和肉类都有。沈羡从冰箱里随手挑选几种蔬菜,将毛衣的袖子挽上去。打开水龙头,水很凉,冰的手也很凉。沈羡短暂地蹙了下眉,刚要下手洗菜,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男人突然伸出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沈羡压住想挣扎的冲动,后背紧贴着男人坚硬的胸膛。顾衍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摩擦,等到她手不再冰凉后才温声道:“抱歉,我忘记水很凉,我来洗。”他说要洗菜,也确实在洗菜,但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男人身穿灰色毛衣,怀里的女人米白色毛衣,一深一浅,从远处看上去意外的和谐。沈羡被他抱得很不舒服,蹙着眉问:“能松开我吗?”顾衍没坚持:“好。”沈羡从他怀里退去,准备回客厅或者卧室待着,男人低低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给我拿个盘子。”沈羡照做,拿个盘子递给他后,男人又道:“去煮点饭。”他不停地使唤她,但都是轻松的活儿,一会儿让她打几个鸡蛋,一会儿又让她把盐和酱油递给他——明明他伸手就能够到。沈羡只能给他打下手。空闲的间隙里,她倚靠在琉璃台上,看着男人熟练的动作,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俩也会在厨房里一起做饭。也是这样,她负责给他打下手。顾衍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做饭对他来说是种情趣,但他大部分时间很忙,不经常亲自下厨。在吵架后,他亲手做饭,代表着主动求和。这是那三年里,他们俩心照不宣的信号。沈羡收回视线,没再继续看他,也没有走出厨房,只是睁着双眼看着某个方向。顾衍关掉燃气灶,回头看她不知道多久,剑眉紧锁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似乎没发现他在看她。沈羡倚靠在琉璃台上,双目失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冰箱的位置,浑身散发着股颓废倦怠的气息。应该不是在看冰箱,只是不想看他,所以把视线落在别的地方。双眼空洞的,像是个盲人。行尸走肉。顾衍大脑里又一次掠过这四个字。他心脏募地发疼,缓了许久后,低声对着她道:“拿个盘子过来,我要盛菜。”女人像是突然惊醒般,忙着从橱柜里拿出盘子递给他。晚饭是标准的四菜一汤。沈羡的胃口还没中午好,她没吃多少就把筷子放下,看向男人淡声解释:“下午没动,不怎么饿。”顾衍抬眸,深深静静地看着她:“等会我带你出去走走,莫斯科的雪景很美,你以前不是说过,喜欢下雪天欣赏雪景吗?”沈羡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现在不喜欢。”说完,她放下杯子,转身走回卧室。男人的眸色越来越暗沉,英挺的眉头紧缩着。以前喜欢的,现在不再喜欢。他也在这个范畴里?沈羡从餐桌离开后,顾衍默默地放下碗筷,本来可口的食物变的味同嚼蜡。本想去卧室找她,但想想她肯定又会很烦,顾衍没去卧室,拿着车钥匙下楼。雪还在下,前车窗积着层厚厚的雪。

莫斯科的冬天黑的很早,黑色世爵漫无目的地在繁华都市的街道游荡,像是没有归处的孤魂野鬼。要去哪里呢?这里不是安城,连个认识的熟人也没有。也不是。回到安城,也没几个可以聊天说话的人。他把车开到江边,晚风冷的仿佛能渗入骨髓。外面还下着雪,顾衍没下车,只是把车窗打开,随手拿出打火机点燃根烟,幽蓝色的火焰在车内亮起,然后熄灭。整齐的路灯散发橘黄色的光线,车内升起更多的烟雾,男人表情温温淡淡,望着江边各形各色的行人。这个地方应该是周围人常来的集聚点,虽然外面下着雪,但对于常年下雪的当地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不少人在江边的公园里散步。大多数是饭后散步的夫妻,也有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还有恋爱中的情侣,各式各样的行人,但——都是有人陪伴的。沈羡说的没错,他做事总要权衡利弊,留她在身边的好处远比放过她要多得多。留下她唯一坏处是——她不开心。但他有各种理由,各种手段,让她留下来。放过她,然后一个人面对满室黑暗?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很早之前给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并没有爱情这一项,不也活的很成功?烟燃尽,顾衍微微蹙眉,又点燃根新烟,烟雾将他的脸渲染的不真实。刺骨的寒风总能刺激点什么,他突然想起,自从那天晚上,她再也没用正眼看过他。胸口像是被藤蔓缠住无法呼吸,他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连带着那晚她给他戴戒指的场景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仿佛发生在昨天。确实没过几天,距离那晚其实只有四天。怎么会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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