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 / 2)
睡我那剧组正常进度拍摄,大半个月里,路柠每天都要去黎阳坝中学片场,逐渐和片场的人都混了个脸熟。姜半夏总爱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说的最多的就是“路老师再演示一遍好不好?”路柠一度心力交瘁,怀疑自己答应老陈要来这里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在实验室熬夜都比教怨种姜半夏省力。好在姜半夏人可爱,嘴也甜,路柠还能撑。而路柠留在这里的最大动力,就是剧组每天的盒饭。一日三餐换着花样,不含麸质和菌类,味道好,种类多,与方年年和沈词安捣鼓出来的不明物体相比,好吃到天上去。转眼到了十月,黎阳坝的气温一日比一日低,短袖被放在了衣柜最底下,长袖的卫衣外套被翻出来,各色的秋装装点黎阳坝落黄的季节。路柠晚上洗完澡,开始收拾东西。今天从片场离开的时候,导演跟她说明天要上山,拍摄山上的戏份,让她提前做好准备。想着明天只是去跟组拍戏而已,估计走不了太远,所以路柠的准备不多。一件冲锋衣,一双登山鞋,以及一些补充能量的食物。她拍拍手,够了。路柠站在床尾,刚弯腰把登山鞋放好,再一直起身时,屋内的灯突然灭了,眼前陷入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当视觉失去作用,其他感官便会被放大,也是这时,路柠听见了外面淅沥的雨声,雨滴敲打灰蒙蒙的窗户和白日里焦黄的树叶,一阵噼里啪啦。过了几秒,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四周的物体轮廓逐渐显现清晰。路柠躬身扶着床沿,一步步挪到床头,伸出手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拿出手电筒。黎阳坝停电是常事,尤其是遇到下雨天,所以她买了手电以备不时之需。这场雨在夜里下,估计得明天白天才能送来电。雨里的湿气顺着年头已久的墙皮渗进屋内,路柠还穿着夏季的短袖短裤睡衣,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一个个冒出头,她赶紧掀开被子往被窝里钻。软被拉到下巴紧紧掖好,路柠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打算睡前再最后看一会儿手机。手电筒放在枕头边,白光照在黑色的屏幕上,映出了路柠巴掌大的鹅蛋脸,以及——床头靠垫上距离她的脸不到五公分的一只大蜘蛛!路柠的瞳仁瞬间放大,脑内有一根绷到极致的金属弦丝发出刺耳的铮鸣,留下惊涛骇浪在脑海里翻滚。“啊————!!!”一声短促尖锐的惊叫,和外面刹那间闪过的凌厉闪电混合在一起,莫名显得凄厉。雷声在铅灰色的厚厚乌云层中携磅礴大雨而来,摧枯拉朽。路柠从床上弹起,四肢被惊惧支配,手电筒在她挺身起来的过程中不知道被打到了哪里,被子被她在手里揪作一团,紧紧护在身前,手机也飞了。黑暗里,雷雨声和心跳声掺杂在一起,剧烈敲击着耳膜。那只蜘蛛不知道去了哪,或许正随时准备向她靠近。路柠紧咬着唇,没忍住一丝呜咽。“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招待所里的人路柠都认识,她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下床去开门,一声师兄师姐堵在喉咙口,她看见了门外的秦戍。昏暗的光线自走廊尽头的窗户丝丝缕缕缠绕下来,秦戍的脸不那么清晰,高挺的鼻梁在侧脸投下一半阴影,他的发梢还沾着水。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陡然悬空,下一秒,路柠被一只大手按进了面前温热的胸膛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男人的体温蒸腾起刚沐浴过的浅淡青柠气息,和他平日惯常用的檀木冷质香相混合。无助与彷徨在将她紧紧围绕的熟悉感中有了依托,路柠的唇颤了颤,泪水洇湿了秦戍胸前的布料。“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秦戍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哄小孩儿一样,温沉的语气中带着安定的力量。路柠哭了好一会儿,身体簌簌发抖,如秋风中的落叶。秦戍并不催她,就这么将人拥着,下巴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摩挲,极有耐心地安抚,直到感受到怀里的小人逐渐平复下来,他才垂头,温声问:“怎么了?”路柠嗓音潮软,抽抽噎噎:“床上,床上有一只……大蜘蛛。”秦戍的眉狠狠地往下压了压,他知道,路柠是最怕蜘蛛的。起因是路柠小时候在外面吃饭,饭店后厨卫生状况不好,给路柠的那份饭里落了一只蜘蛛,到快吃完的时候才在碗底发现,也不知道蜘蛛究竟有毒无毒,路柠被带到医院去洗胃,心理加上生理的折磨,让她低烧了十几天才好。“我知道黎阳坝有很多蛇虫鼠蚁,所以我每天都会打扫房间,我打扫得很干净,为什么还会有蜘蛛,呜呜呜,它就离我这么近……”“别怕,我在这里。”秦戍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看见她只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眉心蹙起,拿过她手里还没松开的软被,将人裹了起来。“你在这站着,等我一下。”秦戍捏了捏她的肩头,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动作。路柠止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尖,小手攥着被子边缘,见秦戍越过她,迈着长腿往她的房间走去。
手电筒掉在了地上,秦戍弯腰拾起,光束从床上扫过,在枕头上找到了那只蜘蛛。半个巴掌那么大,爪子很长,腹部鼓起,浑身黑黢黢的。秦戍从床头柜上扯了几张抽纸出来,在手里团了团,作势要去抓。蜘蛛像是感应到了危险,安静的躯体忽然动了,从枕头爬到床单上,速度很快。“小心!”路柠下意识提醒他。秦戍动作顿了顿,抬眸向她看来。房间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路柠似乎听见他笑了一下。紧接着,秦戍手上动作更快,一把按住了床上的蜘蛛。带着猎物,秦戍走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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