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 / 2)
你是不是得先把你老公松开,差那么一点儿,你就要守活寡了。”陈悦可嘿嘿一乐,双臂撑在身侧往后仰躺着,好整以暇地欣赏裴宣被束缚的姿态:“好不容易你也有今天,我干什么这么快把你松开,你就给我老实待着吧。”裴宣活活气笑了:“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绑住我?”“什么意思?”下一秒,裴宣肌肉绷起,脆弱的黑色丝袜不堪一击,在陈悦可翻身逃跑前,裴宣顺势往床上扑,将人压在身下,挨在她耳边用气音说:“老子六七年前就能挣断比你手指还粗的麻绳了,下次,你可以试试手铐。”念及师兄师姐还在院子里,所以路柠没走出去,而是带着秦戍绕到了后院。农家乐后院是一片小菜园,这时节种着一园子的大白菜。廊下无人,路柠走在前面,先一步停下来,秦戍缀在她身后,难得忐忑不安。那些事,他没想过路柠会知道。路柠转过身,哭过的双眼还是泛红,她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秦戍,让他根本无从招架。“你冷不冷?”路柠问。秦戍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不冷。”路柠咬着唇,有些生气:“你骗人,你的衣服那么薄,身上那么凉,怎么会不冷?”说着,路柠忽然牵起他的左手,看到了那道被菜刀切出的伤口,因为没好好处理,指腹残存着血迹,刀口清晰可见。“手也是凉的,还带了伤,”路柠低低开口,“你不需要把这些都自己扛,你怎么就确定,不会有人心疼你呢?”路柠抬眸,眼里氤氲着水雾,她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总是哭,也太窝囊了,她现在可是在生气。在秦戍怔愣的目光中,路柠一字一句:“一如四年前,你怎么就确定,我知道你去了茨阳沟以后,就不会和你一起努力呢?”“秦戍,感情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是不是也该问过我的意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酸涩的感动充盈着秦戍的肺腑,他向前,一把将路柠拥进怀中,下颌线紧紧贴着她的发顶,双臂用力,像是要把她嵌入骨血之中。路柠由他抱着,说:“你知道吗,分手的那个晚上,我本来是很开心的,我想告诉你,爸妈没能劝动我和你分手,没能安排我进医学院,我会和老陈来黎阳坝,暂时和你分开一段时间,我想让你别忘了我。可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把我抛下了。”“对不起,对不起……声声,对不起……”秦戍心如刀割,一遍遍重复对不起。是他的错,他不该低估他的路声声。路柠凄婉地笑了下:“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接受爸妈的安排,不会为了我们的未来一起努力呢?秦戍,你还记得,白色山茶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是——你怎敢轻视我的爱意? 大白菜那天在老陈办公室, 秦戍问了老陈一个问题,他问路柠这些年在黎阳坝的生活。这在老陈的意料之外,但他可以理解, 因为秦戍说过,他要追求路柠, 秉承着为学生的终身大事着想, 老陈一个劲儿地夸路柠。说的都是好话,却也都是实话。作为同批来到黎阳坝的直博生,路柠年纪最小,细皮嫩肉,俏生生的一个小姑娘,笑起来杏眼弯弯,让人软了心防。大家都小师妹小师妹的叫着, 疼着。初来黎阳坝,没项目, 老陈先锻炼的是他们出野外的能力。早上五六点就要起床,简单吃个早饭,便背上相机和行囊,从老乡家的菜园子后面上山,一直爬一直爬,没什么具体的目标, 就是边爬边看, 认植物。有时候, 还会遇见老乡在半山腰放养的牛或者驴,动物粪便到处都是,臭气熏天。老陈便激励他们,说再往上走一截, 就能看见樱桃树。正是山樱桃成熟的时节,于是学生们捏着鼻子忍着辛苦往上爬。到地方了,才知道老陈是骗人的,樱桃早就被林间的鸟吃光了,连樱桃梗都不留下。爬了好几个小时,海拔一千多米,手机没有一格信号,真真正正与世隔绝。大城市来的年轻学生们待久了实验室,何曾受过这种苦,体力连老陈都不如,一个个叫苦不迭,累哭的都有。老陈摇头叹气,再一看人群中的路柠,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喜与激赏。看起来最娇嫩的小姑娘,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大石头上,脸蛋被高海拔的紫外线晒得红彤彤的,不抱怨不言语,一张张翻过相机里拍下的照片,遇见不懂的,就向身边的师兄师姐求问。这并不算最难熬的。黎阳坝远离城镇,小小的村庄从头走到尾也就两三公里,稀疏的人家坐落在山脚下,留下的都是没法外出挣钱的老人,和需要上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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