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 / 2)
不是她的人。”“殿下可要奴婢把人撵出去?”福安毕竟是掌印调教过的人,绝不会想要留下一个麻烦在身边。这春桃是余家送进来的人,不知道还想刺探什么消息。“暂时不必,反正过不来几天她也不会想再呆在閬园,到时候主仆二人一起送出去就是了。”李策垂下眼,唇边还含着一抹极淡的笑容。福安知道他的这位主子高兴与不高兴都是在笑的,若不是对他极了解的人,是辨不出他的情绪。从来不喜多话的福安今日忍不住道:“殿下没有想过,若王妃想要留下来呢?”李策身子往圈椅上一靠,轻轻叹了口气,仰面朝着天空看去。“福安,有谁会喜欢呆在笼子里呢?”福安顺着他的目光,看见閬园院墙上整齐的琉璃瓦片。深绿近黑的瓦片层层叠叠,犹如乌云笼罩在四周,就连晌午的光也未能破开那沉重的色。福安沉思片刻,双手垂在身前,在热腾腾的茶雾里敛眉沉目道:“殿下说的是,殿下正值年轻气盛,若有王妃常年睡于身侧,于殿下身体有害,不利于调养生息。”李策轻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又倾身取过福安刚刚为他倒的热茶,抬眼就要解释:“我并非是……罢了,你是不曾有这样的烦恼,倒也不必揣测我有。”福安难得地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笑。李策放下茶杯,重新拿起书,不远处福吉的声音隐隐传来,他手指持着书卷,往下移开一点,目光正好越过泛黄的纸张,远远眺望到抄手回廊上。上面两人正一前一后走过。后面那人步伐轻盈,就仿佛一只蝶翩跹飞过,在犹如栅栏一般密集的柱网里,留下一道道生动的倩影。忽然间,对面的人朝这个方向投来了一眼,恰恰好撞入他的视线里,两人不经意就遥遥对视上了。显然这一眼令那少女慌张,她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纨扇,似乎就想举起来遮过脸,旋即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最后她还是克制住了没有用扇子挡住自己,而是匆匆对他屈了下膝,行了一礼,然后不顾福吉的疑惑,提裙越过了他,快步走开了。李策怔了下,再次轻笑出声。明明是他偷看了她,最后反倒像是她做错了事一般。笑着笑着,李策忽然止住了笑。重新抬眼看向余清窈,她逃也似的离开,只余下轻纱拂动的背影。究竟是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令她变成这样? 君子因为那一眼,余清窈一路心神不宁。都怪她鬼使神差回头,要不然怎么会被李策抓住她竟然在偷看他。这要如何解释才好。余清窈愁眉苦脸,手指都快攥断纨扇的竹柄。“……王妃,前面就是前院了,咱们殿下虽然不常出前院,可是说到底这也是閬园里头的,王妃若是有空,可以来这里赏花,这两棵垂丝金海棠可是金陵唯一。”余清窈本来兴趣缺缺,可福吉赞不绝口让她还是撑起眼,这一眼,就被那如红霞的花海所震撼。她被喜轿抬进閬园的时候正值夜晚,还凄风冷雨,她光顾着缩在轿子里瑟瑟发抖,哪有闲心闲情挑开窗帏朝外看,这就错过了眼前这美景。“好美。”不用福吉再请,余清窈自己就走下了台阶,往那两棵如云如霞的垂丝海棠花树下走去,她仰头看着头顶垂下的花伞。粉花金蕊,翠叶点缀,像是朝霞绚丽,浓淡的颜色变幻莫测,美不胜收。“从前宫里的公主、皇子们都爱来这里观赏……”福吉很是得意,“如今这美景,就属于王妃一人啦!”福吉正说着话,离着两人几十步开外,閬园院门处传来了争执声。有一道女声格外高昂,直冲过院墙,扑倒两人耳边。“笑话!本公主在这宫里就没有去不了的地方,父皇若是知道你们敢拦住本公主,定然会狠狠治罪于你们!”另有一个较弱的男声低声下气道:“……回禀公主,卑职也是奉命看守禁苑,不得违抗圣旨,还请公主、郡主莫要为难在下!”余清窈知道,閬园外一直都有人看守,是不许人进出。不知道外头是哪位公主,竟然想要闯入。余清窈向福吉看了过去,福吉冲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华昌公主是个难缠的,她身边的那个郡主更是不好对付。”福吉知道公主和郡主的底细,所以庆幸这紧闭的閬园拦住了这两位主。他双手合十,眼睛朝天翻:“但愿她们二人进不来,要不然閬园的清静就没咯。”是华昌公主?那她身边那位定然是兰阳郡主了。从前余清窈也知道这两位,这对表姐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关系好的比亲姐妹还好。外面的吵闹过了片刻才消停,但是深知这位公主脾性的两人都知道,平静是短暂的。这一闹,余清窈对参观閬园的兴趣少了许多,随着福吉走马观花地把其它地方也参观了一遍,就花去了半个时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