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 / 2)
兄弟俩正互相瞪着眼。那头秦王已经从回廊上走下来,福安和福吉连忙各自站好,静候吩咐。可是等了许久,两人都没有等来只言片语,只好悄悄抬起头。只见秦王竟站在两人跟前,目光却不知遗落在了何处,久久没有回神。福吉用胳膊肘捅旁边的兄长,小声道:“咱们殿下这是咋了,莫不是日头太大,受暑了?”福安用手肘挡了几下,将他的身子往后抵,忍气吞声道:“快闭嘴吧你!”福吉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脚后跟一提,就听话地退到后头去了。明明他只是正常的关心,怎么还不受人待见了?“殿下,可要奴婢着手去准备了?”福安上前拱手。“嗯。”李策回过神,目光落在福安的身上,定了瞬,才吩咐道:“你与出宫采办的内官胡良相熟,明日正好他当值,你想法子让他捎上一盒东市的白玉糕送进来。”“白玉糕?”饶是如福安一般镇定的人此刻也有些不平静,内心和面皮都狠狠抽了一抽。可是他不是福吉那个笨蛋,思绪飞转几乎即刻之间就想明白过来,“殿下还未对王妃说明,出宫安置一事?”李策谁也没看,越过两人上前,拾起桌上已经干透墨迹的纸端详,像是不在意般朝他们挥了下手,”忘了,你们退下吧。”忘了?福安察觉怪异,可是殿下发话,他们也不能不从,就拉着福吉拱手告退。“兄长,咱们殿下行事向来严谨,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滴水不漏的本事,什么时候忘记过事啦?这不寻常!”“蠢货,既知道不寻常,你还敢说!”“既然不寻常为什么不能说?难道这里头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咱们殿下刚刚那发呆的样子也很奇怪啊,我们要不要请御医来瞧瞧?”“……”“要不然就是有了心事,我听说心病很难医的……兄长!兄长!你为何越走越快啊!”“……”李策靠在圈椅上,手指揉了揉眉心,耳边聒噪的声音终于远去,得亏福安走得快,而福吉又追得紧,可算消停了。他一睁眼,就看见银杏葱郁的树冠遮蔽在头顶上,星星点点的光从叶缝里透了出来,像是一片星空,眩晕了视线。他是真的忘了。那个刹那,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有那双盈盈水亮的笑眸,填满了所有的空白。无法再思考得失利弊,没有再想自私与否。所有理智与克制都化作最放肆的一个字:“好。”一字定音,就像是开闸的洪水,势必要他节节败退。令人既怕又……期待的感觉慢慢滋生。 好吃福吉捧着装着白玉糕的食盒百思不得其解。他本想趁着还有余热送到余清窈面前去,既然是王妃心心念念想着要吃的东西,定然是越快越好,可偏偏他兄长福安叮嘱他,要交给殿下。福吉脑瓜子没有福安能转,但是胜在听话,所以就提着实打实沉甸甸的漆描金团花提盒,用力闭紧嘴巴,老老实实等着李策练箭。直到一筒箭放完,福吉才抓紧时机,又急又快地开口道:“殿下白玉糕送来了!”李策活动了几下手腕,将弓转身搁在架子上,又摘下护臂,“那就送去给王妃。”“王妃在书房帮殿下晒古籍呢,忙活了一个早上,可辛苦呢!”福吉脚纹丝不动,话语里暗示的痕迹很重,很难让人忽略去。王妃都这么辛苦帮忙了,殿下您都没有点表现,实在说不过去啊!李策回头看了眼福吉抓在手里的食盒。他对白玉糕没什么兴趣,不过想到余清窈什么也没求,只要了这碟白玉糕,便想着应当去看看这白玉糕究竟有多好。他抬手扯紧头上的发带,略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袖子,缓声道:“那就一道去吧。”福吉‘欸’了一声,响亮地回应。这件差事他兄长办不了也办不好,得亏他能说会道,才能办的如此漂亮。以清凉殿为主院的东西两侧各有厢房,东面的厢房设为书房,里面数以千计的古籍都是从东宫运进来的,这个数量对于余清窈而言已经是叹为观止,可听福吉说东宫里头有满满一个宫殿的藏书,数都数不过来,那才叫惊人。不过眼下余清窈是见识不到那书海的壮阔,但也庆幸这儿没有那么多的书,不然光他们几人,晾晒这些书都要累断腰了。春日潮湿,如若不趁着天气回暖的时候及时将书晾晒,是很容易滋生潮虫或者霉味。
余清窈没有旁的事,如今能有一份像样的事做着,心里也十分高兴。她跪坐在木回廊上,将福安、福吉搬出来的书整理好,再一本本摊开,受潮严重的放在光线强的地方,半潮的放在次强的地方。为防止日温攀升,纸上的潮气极速蒸发引起的褶皱,她还细心架上了一条自己的薄纱披帛,柔和烈阳光线。两道身影拾阶而上,脚步声引起余清窈的注意,她才转过脸来,福吉欣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妃,咱们殿下特意叫人在宫外买了白玉糕送来!”余清窈下意识抬高了视线,愣愣地仰视着站在福吉身前的年轻男子,苍青色圆领窄袖袍,窄瘦的腰上带着金革蹀躞带,显得整个人英姿勃发,俊秀如松。她知道李策有练箭的习惯,但是每次不等她见到,李策已经沐浴更衣完了,换了日常的大袖袍。不过无论是大袖袍还是窄袖袍,李策都能穿出一身贵气,或者说,并不是衣裳等外物衬他,而是他与生俱来就是高贵。“怎么了?”李策被她看久了,不由开口。余清窈轻晃了一下脑袋,把那股迷糊劲晃了出去,这才把目光放在福吉提的食盒上,“白玉糕?”诚然昨日他是答应了,但是余清窈没有想到会实现的如此快,就好像她特别贪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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