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 / 2)
闭上嘴后,余清窈只能巴巴望向李策,脸上一副‘我当真不是想刨根问底’的样子。手指在信笺的边缘摩挲了几下,李策重新笑了起来,他耐心温和地解释道:“我与兰阳虽然自幼相熟,一起长大,又是血亲关系,是以待她就和华昌差不多,就是妹妹,从未有过逾礼之事,也不曾有过任何回应,曾经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不疾不徐地说了这样一番话。是解释,更是一种保证。他从来持身守正,不愿向人过多解释,以免被人看得太过彻底,唯在余清窈这里总是忍不住想要多说一些。余清窈的眼睫倏然覆下,视线只敢在他摩挲的信笺上徘徊,两颊有些发热,好似就要红了起来,她不敢抬起头,不敢看向李策的眼睛,就怕里面的温柔会将她溺亡。虽然他的声音已经足够让人沉溺了。半晌后她只轻轻‘嗯‘了一声,给了回应。她听到了,也知道了。他原来不曾喜欢兰阳郡主啊。心底没来由地雀跃起来,就好像一窝小鸟,扑棱着翅膀,蠢蠢欲飞。 我在五月初, 春和景明。兵部尚书羁押调查的时候,原兵部侍郎暂代尚书之位,这位谭侍郎是无党无派的直臣, 倒是难得能沉心做实事的人,战事迫在眉睫,一担职就向内阁递了折子, 加筹军资送往西北。内阁票拟后,司礼监代皇帝批红,就把难题甩到了户部头上。虽然户部掌管国库,可六十万两也不是小数目。好在几日后兵部尚书定罪, 抄没了家产,除去尚书俸禄所得, 贪墨足有两百万两之巨, 刨去供给前线军资之外, 其余尽数归还国库。经此一事,六部人人自危, 都难得收敛起来。十皇子就在这个时候带着令他头疼的功课, 再次翻到了閬园避祸。“朝廷上一出大事, 太傅就要给我们出难题!”余清窈看着一脸苦瓜相的李珵, 心里也发愁。他是皇子,自己长了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偏偏他躲到閬园来,无疑是给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什么难题?”但听见小皇子抱怨,余清窈还是免不了要关怀一下。李珵也不藏匿, 从袖子口就抽出了一张只写了几行字就罢工的功课。“论六部掣肘之良策。”他重重叹了口气, 少年老成般幽幽说道:“我只是十皇子, 上面还有七个哥哥,真不知道太傅抓着我们学这些做什么。”余清窈对政事一窍不通,也与十皇子一般,对于这个作业茫然若迷。“你若是日后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喝酒逗鸟,无所事事,这些事的确与你无甚干系。”听见李珵又翻墙逃学来,李策便从正院走了出来,一身雾青色圆领袍,两袖迎风轻晃,步履缓缓。余清窈立刻从李珵身边站了起来,朝着李策抬脚走了过去,“殿下。”李策眸光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一切无恙,这才转眸看向李珵。李珵撅起嘴,不满又给教训了,顶嘴道:“四哥你倒是样样都学了,可现在不也被关在閬园里头,一无用处了吗?”这话也只有他敢说的这般直白,就好似怕踩不到人痛脚一般。余清窈不由微扬起头,去偷瞄李策的脸色,却见他唇角噙着笑,毫不在意。“十殿下可就说错了,咱们殿下虽然足不出户,可是对朝廷之事还是了若指掌。”一旁的福吉嘴快,马上又道:“再者殿下即便不在朝廷上,对国事也从未放下。”李珵不由抽了抽嘴角,无语是无语,敬佩也是敬佩,连忙拱手作揖道:“四哥可真是勤勉,臣弟实在拍马难及!”“你年岁还小自然学识不及我,可你既然是皇子,日后父皇必然要给你任职,人可以无为,却不能无知。”李策这会是存了几分善心,准备点拨一下这个冥顽不灵的小弟,“朝事纷争,六部掣肘,你若是一无所知,日后给人牵着鼻子走,打你几个闷棍,死都不知怎么死。”李珵‘啊——’了一声,愁眉苦脸起来。“好像有几分道理。”虽然他存了当个游手好闲、富贵散人的心思,可也要看看父皇给不给他这个机会。要知道明淳帝最看不上没有出息的子侄,若是他一味求躺平,只怕马上就给他踹出金陵。若像齐王那样去一个富饶之地也罢了,就怕封到穷乡僻壤去,那还享什么福?余清窈听到李策那句‘人可以无为,却不能无知’,心中也颇有触动。上一世她安于后院,只知道学掌家的那些鸡毛蒜皮,甚少关心过外面的大事,只能靠着余家、李睿不经意间提起一两件事。可他们告诉她的何其有限,以至于她压根都不知道对李睿而言,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她只是盲目而被动地一步步跟着他的节奏,被他摆布着命运,最后走向灭亡,至死都不曾明白,当初他是为了什么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舍弃自己。张阁老所言也不错。她不能一直做一个蒙昧无知的人。“那四哥可要指点一下我,你写的策论父皇都要夸,太傅肯定也挑不出半个错字来。”李珵连忙给李策戴上高帽,当然也是为了求人帮他解决令他头疼的功课。李策才不会轻易上了他的贼船,只笑而不语,淡淡望着他。
“殿下。”余清窈恰在这个时候开口,为李珵求了一个情,“看在十殿下都给逼到这个份上了,不若殿下就指点他一二,让他好回去交差。”李珵听见余清窈居然肯帮他说话,顿时心生好感,高兴点头道:“四嫂果然义气,不枉我为你在兰阳表姐面前说话!”李策听到李珵提起兰阳郡主,又想到了皇太后寿宴上余清窈吃了亏,便又扫了一眼李珵,才放下话来:“进来吧。”余清窈还怕李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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