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 / 2)
秦王殿下对余清窈温柔迁就的样子,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是被勉强的。换一步说,即便是被勉强接受了赐婚,以他的身份地位,实没有必要还在他们面前伪装和善。如果不是伪装,那也就可以说明对于余清窈,他是没有责怪过。春桃没有知蓝那么含蓄,抱着几件还没叠好的衣裳就杵在余清窈的面前,振振有词说道:“那又如何,王妃既然已经嫁给秦王殿下,就是名正言顺的秦王妃,秦王殿下待王妃难道不好吗?”余清窈被春桃的理直气壮给镇住,小嘴蠕动了几下,欲言又止,半晌才开口答道:“自然是很好……“春桃或没有用那么高的道德规束自己,可她懂的道理也十分直白浅显。“既然如此,王妃若还觉得亏欠了殿下,那就加倍弥补,对殿下再好一些,这日子总要过下去,您躲着有什么用呢?”她一针见血,指出余清窈搬出清凉殿分明只是在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知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春桃说的对,可是姑娘的考虑也有理,一下纠结起来,干脆两不相帮。余清窈等不到知蓝帮她说话,把手指上的丝绦一层层解开,又一层层绕上去,低下脑袋,垂头丧气地道:“我也没有想着要躲,只是……”因为他们始终算不上真正的夫妻,就好比水中月,镜中花,这段关系十分脆弱。上一世,无论李睿说对她感情有多深,可是他们最后也没有做成真的夫妻,甚至她连‘妻’都算不上,因为一位名节有损的姑娘怎么能当上亲王正妃。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考量,既然没有放下她,却又不敢亲近她,仿佛她已经成了一个让他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可那时候的她并不懂,还任劳任怨地帮楚王,谁知道没过多久余家就把余薇白送到了楚王身边,让她的付出与辛劳也变得何其可笑。是以,她的匮乏的经验和愚笨的经历让她也不懂得到底如何做一个好妻子,更不知道要怎样才算是对他好。“奴婢倒是觉得,有些事就是去争取一下也不会什么坏处。”春桃苦口婆心劝道:“就像是大小姐,她想要什么都会给自己争取。”春桃举的这个例子其实并不合适。余清窈不免苦笑。余薇白能争取,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争取有用。家族视她为宝,双亲爱她如命,她有那样的底气。可她又有什么底气?她寄人篱下,在金陵也毫无根基。虽然这段谈话最后还是没有劝动余清窈,但是多少也影响了知蓝。她默默想,姑娘不可能一直躲在西厢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与殿下和好了,是要搬回去。是以两人怀着一样的心思,就这么慢吞吞地收拾,拖到傍晚也没有收拾完。余清窈婉拒了知蓝要留下守夜,让她们一起下去休息,自己更是早早歇下。她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也不急这一天就要收拾好。独自躺在罗汉床上,余清窈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本就是很认床的人,才刚刚适应了一些,如今又换了一张。西厢房的罗汉床短,远比不上清凉殿里的床长。余清窈躺得稍下,伸脚都能碰到床尾的拦板,木板有些老朽,被她蹬得嘎吱作响。两盏灯搁在屏风后面,是知蓝专门留下,让西厢房里不至于陷入一片黑暗。屋子里没有那么黑,余清窈也就不会感到太过害怕。蜡烛烧得噼啪响,外面不知名的虫子一直在窗下叫着,好像不知疲倦。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余清窈越躺越清醒。白日里不愿意再想的事情现在一股脑塞进她的脑海当中,就仿佛天边劈亮暮色的闪电,不容她拒绝。繁杂的思绪凌乱地塞满脑海,她终于忍受不住睁开眼睛,抱着被衾坐了起来。也不知道殿下的病好全了没。“……去争取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春桃激昂的嗓音再次浮现,慢慢在动摇余清窈。她慢腾腾转过头,隔着墙‘望’向清凉殿的方向,好想目光能穿透墙壁,看见她想见的人。她今日装作不舒服,午膳、晚膳都没有跟殿下一起吃,所以已经有好几个时辰没有见到他了。是啊,争取不见得有用,但逃避只会让她变得越来越怯懦,若是连这件事都没有勇气说开,往后她还怎么有脸面跟着秦王离开金陵城。无论是好是坏,她也应该知道答案。思及此,余清窈飞快起了身,披上一件琵琶袖的外罩衫,就着铜盆里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变得精神一些。她又端起桌几上烧了一半的烛台,深深吸了口气,转身一把拉开房门。半扇雕花门扇张开,光线犹如流水奔涌,顷刻间就涌了出去。驱散了门前的黑暗。连带着屋外刚举抬起手的男人,包括他那双幽幽黑眸也猝不及防被照亮了。余清窈一手扶着门扇,一手端着烛台,琵琶袖口下滑了一截,兜着晚风轻轻飘荡,而她往前倾的身子像是准备跨出门槛,却在这瞬间,牢牢定在了原地。如何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吃惊地仰起的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欲落不落地点缀着,粉腮雪肤就像是沾了露珠的芙蕖。一点不落地映入来人的视线里。“殿下怎么会在这?”“这么晚你要去哪?两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撞在了一块,又不约而同地明白过来。他是来找自己的。她是去找自己的。 亲吻夜风从两人中间的缝隙偷偷穿过, 烛火被吹折了腰。火苗依附着灯心草,并不甘就此熄灭。李策并起手指,挡在旁边。让风吹不灭的两人之间唯一的光。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自己房门外?余清窈心底仿佛有一场朝生的浪潮, 无声无息地漫了上来。“你也睡不着?”李策并没有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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