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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服(4)(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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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看清了我床铺那儿的动静。我眯起双眼,适应了黑暗,可是当我看见对面的光景,我浑身上下血都凉了。我的床铺下方,一个小饭盒躺在地上,由黑布裹着。五六个高中生围着我的床铺。其中一个男青年站中间,身子前倾,撑在我的床上。这个高三的学长不停向前拱,像是在做俯卧撑。一对坡跟凉鞋翘在空中,随着高三生不断挺腰,而无力地摆动。一条牛仔裤挂在我的床头,上面黏着湿漉漉的水痕;一件黑色的胸罩,正被大修拿着把玩,系在他自己的胸口,惹得旁人奸笑;还有一条黑色的内裤,已经被撕扯烂了,散落一地。女人的小腿夹在高中生的两侧。床铺「嘎吱」「嘎吱」地晃动,他喘着粗气,向前拱得频率在加快。那双脚在空中上下晃动,越来越快。那是一对中年女人的脚。两只纤瘦的小腿上,有一丝紧致的肌肉,我彷佛认识它们很多年。就像是电脑宕了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认得那双鞋,米色的凉鞋。「你妈生日,咱们去挑个礼物,你必须去!」那一年我上初二,母亲生日前一天,父亲揪着我的耳朵,逼我跟他去挑一双女人的鞋子,想给她一个惊喜。父亲没什么品味,让他挑,无非是些朴素的样式。或许这才是他叫我去的理由。一个初中生可能更没眼光,但看见是儿子选的,母亲肯定不会挑剔。我当然也没品味,只知道球鞋。不过我看到广告版上有个女明星,觉得她长得漂亮,就认死了她那双艳红色的凉鞋。我说老妈像她,穿上肯定也漂亮。保守如父亲,肯定不乐意买,他嫌女人的脚太露了。但毕竟儿子是被生拉硬拽带过来的,现在我挑了,他也不好再否我。最后,店员小姐照顾父亲,换了一双米黄色的,算是折中的法子。回忆在我脑海里不停地泛起,像是走马灯。可我分明不是来送死的。我隔着床板,呆滞地巴望自己的床铺,床铺晃动得越发剧烈。只见那高三生越拱越快,似乎到了临界点。围观的人中,大修站在床头。他裤子脱了一半,正撸动自己的y具,怒视床上的光景,y欲和报复心彷佛被一同满足。我的视野被他们挡着,不知道大修到底在看什么。正在往前拱的高三生,忽然猛地一顶,双手撑在床上,结结实实地压了下去。这场激烈的运动似乎结束了。许久,一点黏液沿着我的床铺,滴落下去,落在小饭盒上。那是白色的液滴,我只看得见这个,它在饭盒的黑布上格外扎眼。「这婊子……」高三生喘息道,y具没有拔出来。他又缓慢地、彻底地往前顶了顶。那两只翘在空中的脚,也无力地跟着摆动。「下面到谁了?」「李哥,李哥还没上,」大修的声音,「最后是我」大修边说,边把手伸向床铺,用力揉捏着什么,随后「啪」的一声。我看不见,不知道他在抽打什么,只知道那一声像巴掌,扇在了谁的皮肉上。「这种生过孩子的,和上次那女生有区别没?」「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办完事的男生提上裤子,从床铺一侧退出来,「……你别问我,插进去就知道了」提着枪的男生在一旁等候,准备钻上床。这帮人交换的间隙,我看清了床铺的光景。先前我拼命地巴望,可现在我又不希望自己真能看见什么,这样我就不知道那床上的是什么东西,什么模样。只见我的床铺上玉体横陈,一个女人仰面躺着。那女人的脑袋被她的毛衣罩住了,头发也被裹在里头,拢作一团。她的脖子上插着一小剂针管,针管已经打空了,却没有拔下来。这具女体赤裸着,大字躺在我的床铺上,一动不动,像条死鱼。她的乳房摊开,平缓地起伏,乳肉上满是手印。她张开的双腿之间,一片狼藉,jg液不停涌出来。

我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是谁。我的愤怒我的冲动忽然就散了,好像我可以不用暴起,也不用去和谁对抗。我的潜意识骗自己我没有证据,这样一来我可以老实呆着,做个好学生,不惹麻烦。这或许是我骨子里的懦弱,我却不敢认。当时的我生出一种荒谬的庆幸,好像那女人没露出脸,她就不是母亲。我的老妈肯定安然无恙,她正怒气冲冲地找校领导理论,正自由自在地活在室外……哪里都好。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明白,我希望成为母亲那样的人,正因为我不是她那样的人。我更像父亲,骨子里怕麻烦。即便脑袋被包裹住,只剩女体,也看得出这女人生得娇好。不知是不是面门被遮挡,我那对亲人无法起效的审美,在这里被迫运作着。这个四仰八叉的女人身材标志,想必在寻常生活里,也是个吸睛的主。我偶尔会觉得,父亲那时的自卑,或许不是嫌鞋子太露,而是因为他知道我那老妈完全有一股气场,可以驾驭住新潮。他会沦为煞风景的老男人,怎么看都落伍了。母亲收到凉鞋的那天,她很开兴。这女人在家里光着脚,提着鞋子跑来跑去,这里换身衣服,那里换套裙子,像个第一次出门约会的姑娘。我歪打正着挑的鞋子,她穿起来很合适,即便没有那个女明星的脸,也多少沾了些气质。父亲没见过母亲那么好的心情,后来也就没说这鞋子是儿子挑的,揽了点功劳在自己头上。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老妈不是那种会被物质打动的女人。我爹是什么人,有什么审美,她怎么会不了解?直到我上高中,老妈每次来给我送饭,都会穿上这双坡跟鞋。我还是孩子,不在乎亲情,她是妻子,照顾丈夫的面子,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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