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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拾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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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蒙克自然不会允许英子独驾一匹马,这几日,英子都得坐在巴图蒙克身前。期间所受的惊吓与苦痛,可想而知。她得在巴图蒙克的怀抱中,尽力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又不能让他察觉她的心绪。这可真是累坏了她。但她又不能不这么做。巴图蒙克与相貌不符的壮硕身材,令她窘迫无比。这几日的迁移,让英子发觉了一些事情。儘管巴图蒙克尚且年幼,他身为大汗的威严,似乎还是不容质疑的。即使是白发飘飘的老将军,也对他恭敬无比。一路向南,天气渐暖,水源与新鲜的青草,也逐渐丰沛了起来。然而,巴图蒙克却没有在此处停歇的意思,眾人也从不质疑他的决定。唯有英子,总感觉一颗心悬得老高,着实不安。这天,英子总算知晓,自己的不安是从何而来了。沿途的景色,日益熟悉。巴图蒙克却依然纵马狂奔,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巴图蒙克!」英子急切地回首,对上巴图蒙克漆黑的双眼:「这里我认得,过了那座山岭,便是大同境内了。这儿是大明的疆土,不能在这儿扎营!」「你发现的挺晚。」巴图蒙克嗤笑出声,满脸戏謔地说道:「亏得你还以汪直的亲卫自居,不会武功也就罢了,连自己国家的山川都认不出来。看来我说得没错,你只是汪直的女人。」「这些如何都好!」英子涨红了脸,愤声说道:「不能在此处扎营!这是大明的国土!」巴图蒙克脸色一沉,使劲挥了下马鞭。骏马高声嘶鸣,拔足狂奔,惊得英子险些尖叫出声。看着英子慌乱的反应,巴图蒙克陡然心情大好,猖狂地长笑数声。「我听说,你们大明的宦官,都没了男根。」巴图蒙克将唇覆上英子耳畔,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他要女人做什么?不如,送我也好。」热气拂上英子耳侧,令她心头一颤,一股怒意衝上心头。巴图蒙克这是……又在捉弄自己吗?他对汪直的抵毁,实在令她难以接受,再无法挤出任何虚假的笑意。「住口!」英子回首,直勾勾地望向巴图蒙克,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再说汪直哥哥的半句不是,我便……」「你待如何?」巴图蒙克歪首,露齿快意一笑,兴致盎然地望向英子。「我……」英子紧咬下唇,双目通红地望向巴图蒙克。她又能如何?身为一名俘虏,她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够格拥有。巴图蒙克嗤笑出声,不再理会于她,转身下达了命令,准备在前方的山坳落脚。英子愤愤地瞪着忙活的人们。这是汪直用了好多气力,才守住的江山。如今,却有这么许多的外族人,腆着脸在这儿住下了。但她全然没有料到,更加令她愤怒的事儿,还等在后头。马蹄声响,稚童的哭声与妇女的惊叫声不绝于耳。「啪」地一声,一颗人头滚落英子跟前。死者犹双目圆睁,似是还想看清这群毁他家园的外族人。「停手!」英子带着哭腔,激烈地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挣脱巴图蒙克的怀抱。「但我们需要米粮呀。」巴图蒙克露齿一笑,四溅的鲜血令他兴奋无比:「你睁眼呀!正精采呢!你们明人,各个弱得像家畜似的,任人宰割。」「你们才是家畜!」泪水滑落,英子再顾不上自身的安危,愤声吶喊:「你们泯灭人性!猪狗不如!」

巴图蒙克笑容渐敛,俊秀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阴霾,轻声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你!」英子双目通红,怒视着巴图蒙克:「你就是罪魁祸首!你不得好死!」「啪」地一声,巴图蒙克神色阴冷,一记巴掌重重甩落英子颊侧。英子呆愣半晌,深沉的怒意再度浮上心头。她再度啟唇,还欲说些什么。巴图蒙克一拳重重打上她的下腹,令她痛苦地全身紧缩,再说不出话来。「我倒要看看,我与你谁会先死。」巴图蒙克勾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便是死了,也有别人来收拾你!」英子满脸的痛苦,抬首愤恨地瞪向巴图蒙克。巴图蒙克没料到她还敢回嘴,愣愣地望着她。半晌过后,陡然大笑出声。「你若是生在蒙古,该也是个满都海。」巴图蒙克连连頷首,笑道:「但你要知道,我最厌恶这种女人了。」「我若是满都海,你必定活不到现在。」英子冷哼一声,缓缓说道。「甚好。」巴图蒙克抚掌,欢快一笑:「知道吗?在你说出这些话前,本是挺合我的心意的,我还有意纳了你。但如今,我可不愿再娶一个满都海。」「住口!」英子怒道:「你这狗蛮子,我……」「我劝你最好别找死。」巴图蒙克森冷一笑:「我会让你在死前受尽痛苦。明人欠咱们的,都让你一併偿还。」英子一愣,这番话有如醍醐灌顶,令她瞬间清醒了起来。她到底是怎么搞的?竟如此大胆地公然挑衅巴图蒙克?她还得活着见到汪直,将这群蒙古人的行踪,全都告诉他。想到此处,她只得垂首沉静不语。巴图蒙克满意一笑:「若你能一直如此乖巧,我能忘了你方才的话。你生得又白又瘦,与满都海截然不同。我还是能娶你的。」英子强忍住内心的杀意,沉默不语。烛光摇曳,少年发髺散乱,寂寥的身影中透着一丝沧桑。桌前散落的书简,沾着点点墨渍的月白长袍,皆透漏出他心绪的紊乱。这都一个多月了,英子彷彿人间蒸发了一般,在这草原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汪直以怠忽职守之名,下令处死了几名亲随,卫澈也因此被杖责了数十下。汪直的脾气自那刻起,便差得无可附加。眾人行事皆战战兢兢,深怕自己被汪大人的怒火所波及。「汪兄弟。」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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