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 / 2)
赵玉头也没回:“我知道。”“严娘子怎么突然打探起爷的行踪来了?”风岩纳罕道。要说也奇怪,这几日总感觉严娘子像是着了魔似的,眼睛里只有傅家的那个小子,今日怎么突然派人跟起太子殿下来了?赵玉从香筒里取出三炷道香,听见他这话,指-尖滞了一瞬,再推香筒盖时动作有些轻快。还能为什么?当然是风岩在车上说他的事迹打动了她啊,还能为什么。“不是说她去领了一只愿灯么?等会去凌水河看看。”“对了爷,柳氏那边要不要派人去小惩大诫?”风岩询道。毕竟累得太子殿下受伤了,再怎么惩戒都是轻的。“算了,不急。”赵玉心情颇佳。虽然他是受了些小伤,不过她没事就是大幸。而且,这个意外多少多个来说也算个意外之喜,就暂且让柳氏再逍遥几日。这样的跳蚤,碾死她轻而易举。道香点燃,举过头额,他微扬的唇角在如丝似雾的圈圈烟气之中若隐若现。既然她还有些害羞,那不如让他来捅破这层窗户纸。朱果推开山房的门,往里头探进去个头道:“娘子,可以走了,他们往道场那边去了。”严暮自点点头,从杌子上站起,让翠圆抱上愿灯。她将自己脖颈间的兔毛领子拢得更严实些:“走吧。”朱果小跑过来拿起桌上的汤婆子,用手摸了摸,还很热乎,不用加水。朱果将汤婆子放到她手中,跟在后面提起披风,待她迈过了门槛这才放下。“这位崔郎君样貌出众,又是出身世家,难道不比傅家郎君好些吗?若是真像杨大娘子所言,这位贵人当真对娘子有意,岂不是更好?”朱果道。在她的眼里,自家娘子这般卓绝的才貌,便是进宫中做子主子娘娘也是使得的。翠圆也觉遗憾,但是她心中要比朱果能加能明白其中的关窍。“齐大非偶。”翠圆叹气。严暮自都没有搭她们二人的话,一路走到了河边,看到那些被一道水草拦住的愿灯,拥拥挤挤凑成一团,在飘荡的河水中苟延残喘明明灭灭。她兀自走往水边,踩住带着些残水的泥河床,鞋袜稍微打湿了一些也不顾,伸手下去亲自将拦路的水草扯开。愿灯得到援助,熙熙攘攘又拥挤着往下游飘去了,几盏顺流直下,一往无前,几盏不幸碰上石礁,再次搁浅。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刺骨的河水冰得指-尖发红,冻得发疼。翠圆用厚帕子将她的手揩干,心疼地又将汤婆子往上捂,她这才有点知觉。朱果用火折子将愿灯里的烛火点燃,给严暮自递了过去。她将小小一盏的愿灯往水面上一放,激起轮轮涟漪,愿灯亮着坚定的光,很快随水顺畅下游。严暮自双手合十闭眼,良久,睫毛颤颤,黑漆的眸睁开,里头映着愿灯的火光。“我的愿灯,只要小小一盏就够了。”容易拿捏,也容易控制方向,不会沉到水里。赵玉站在树下面朝河边,狭眸锐利深邃,看到点点火光载着祈求者的愿望寻流而去,她的周身被镀上一层暗色的暖黄。他身高腿长,鬼使神差动了步子,没几步就走到了那人身后。“我这盏愿灯也给你,要不要?”他的声音不自觉放柔了几分。风岩抬眼看了他一眼,迅速垂下眸子,像个木头支在旁边。太子殿下这是开窍了!他们二人习武,走路悄无声息,主仆三人都没听见他们二人的脚步声,猛地被他声音一吓,俱是吓了一跳。严暮自匆然回身,待看见是他,心里暗道,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可见背后还是不能说人。“不……啊!”她正要拒绝,谁知心中思绪繁杂,没顾得上脚下,踩上了河边松动的石头,脚下一滑,控制不住之下,一只脚已经扎入刺骨的寒水之中,眼看着就要一头扎进河里。赵玉眼疾手快,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才将她拽住,定在原地,止住了她再往河里倾倒的趋势。。他这是第一次在梦外头握住她的手,手中触感细腻。赵玉心下一动,又松了一点劲,惹得严暮自又是一声惊呼。他动了私心,将人一把扯住往自己怀中带了带,在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没事了。”他将自己的愿灯往怀里的人手上放,顿了顿,“拿着,明天再来放。”她的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沉水香气,耳朵被他怀中的温度激得染上一层绯红。
这人真是奇怪,统共才见了几面,说话倒是像是与自己十分熟稔。她捏紧手中的愿灯,期期艾艾道:“崔郎君,放我下来。”谁要他的愿灯?半夜三更莫名其妙就在这里吓人,要不是他,自己根本不会如此狼狈。赵玉听到她的态度,觉得她倒是与在梦中截然相反。梦中有多撩人,现实里头就有多注重距离。或者说是跟他注重距离。思及此,他心下蓦然升腾起一丝不悦,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青色身影,眉间更是聚如山峦。他心中逆反,反而将她紧了紧,把自己的披风拉到胸-前,盖住了她。严暮自顿时视线一黑,她鼻尖全是赵玉身上的迫人香气,细柔的脸颊红雾飞起。“这样逾矩了,放我下来。”她咬着贝齿,小心克制。她的耳朵贴着赵玉的胸腔,他的声音变得十分贴近,震得她的耳朵有些酸痒。“你的傅表兄快过来了,你确定要让他看到你从我的怀里下来?”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这句话一出来,怀中那个刚才还在小小挣扎的小娘子变得乖顺了下来。然而她这样子的乖顺并未让他称心,反而升腾起一股烦躁之意。片刻,披风里的人才道:“翠圆?”翠圆看了一眼往这边走的傅允文,心里暗骂这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无奈回答:“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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