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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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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他家中上无怙恃,后院更无妻妾,现下还不用服侍他过夜,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她也不怕杜英骗她。一离开湖州,上京犹如一个巨大的水塘,自己滑不留手,自有下家可找,真是妙哉。媏媏心下满意,又补了句:“今日随大人而去,往日的屈辱也就了了。”她目中噙着泪,似坠不坠楚楚可怜,仿佛往日中受到了什么天大的羞辱,早就将当时与赵玉在一起时,自己也欣然享受的欢愉抛之脑后。什么赵玉不赵玉,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上的,谁啊?赵玉这边飞驰狂奔,总算是回了上京。刚至东宫大门,赵玉甫一下马,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头还嘿嘿发甜。一定是媏媏挂念着他。青骊马半跪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东门门子见是太子殿下回来了,推了下身旁的小厮道:“快去与管事说一声,太子殿下归京了!”小厮缓过神来,赶紧往后院跑,门子则是招呼了好几个人,过来给青骊马喂水的喂水,缓气的缓气。东宫管事的也是崔氏的人,留了个小山羊胡子,一身袍子松松垮垮能再钻得下一个人,瘦得伶仃。眼神亮得惊人,极其精明能干的样子。崔管事一得到消息,就将手头的事情全部丢下,赶紧往门外跑。“太子殿下金安!”赵玉一抬手,免去了崔管事的礼,将身上披着有些湿润的大氅往他的手里丢,一边疾步往里走,一边侧首询问凤仪宫的情况。“母后今日身子如何?”崔管事想着措辞,在“被你气得半死今天还没能起身”的实情中,斟酌再斟酌,到口中变成了:“想是看见殿下归来,娘娘心宽些,没几日就能起身了。”赵玉的步子一顿,这才继续往里头走,闷闷嗯了一声:“换朝服,进宫将湖州盐税一案与父皇通秉。你让人将东西准备好,今夜开始孤要入宫侍疾。”崔管事:“是。”宫殿巍峨,百年古树盘根错节,庞大的树冠直入云杪,遮天蔽日。一阵狂风,树梢簌簌作响,引得枝头候鸟四散纷飞。安帝坐在上首,手下翻阅着赵玉呈上来对于盐税一案的简报,翻到翼王赵秀的那一章,目光沉然,迟迟没有说话。赵玉也不多说什么,人证物证俱在,律法在上,他父皇比他更加知晓如何处理。安帝叹息一声,破天荒叫了一声他的小字:“凌官,他始终是你的弟弟。”赵玉袖子底下的手紧紧蜷着,手臂因为用力捏起几叉青筋。“儿臣查到了什么,这上面的奏报就有什么,绝无一字虚言。至于裁夺,全凭陛下定夺。”太子殿下沉声道。安帝没有再与他多说,只是疲惫地挥挥手,让他下去。赵玉孤身一人走出殿门,有小宫人看见外头下了细细密密的春雪,拿着一蓬乌伞要来为他挡雪,他没有理会,沉着眼眸孤单一人步入夜色。走上四处均是孤高城墙的宫门甬道,身影被月影拉得长长。他的脚步驻足在半路,抬头看向幽幽月光,今夜只有一点星子陪伴在月亮身侧,倒也显得不算孤独。罢了,世上亲缘关系本就不是能够靠祈祷来的。星子万千,总有更可爱的小星子能让老星子来怜爱,很可惜,他并非是那颗可爱的小星子。他肩膀被落雪压肩也不显得颓丧,挺拔好看。黑长的眼睫往上掀的时候抖落细碎的浮雪,眼前映入那盘明月时忽然想起了正在路上的牡丹。幸好,他这个不够可爱的小星子,还有地上芬芳的牡丹愿意陪伴。他唇角一弯,心下觉得放松不少,往凤仪宫方向大步走去。作者有话说:嘎嘎,你的牡丹要有其他男朋友咯。 五十二场梦正是多事之秋, 无论是又起了龃龉,关内人与关外人为着一亩三分地,你咬我的头, 我踹你的臀打个不休的北疆也好;还是今年虽然田亩大熟, 主官却连连上折哭穷, 与安帝耍赖不肯还去年欠下朝廷饥荒的两湖也好,呶呶不休, 闹个没完。就算安帝仍是健壮之年,也不由得被这些事情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当时就下了令,让东宫辅政, 早就压在东宫案头的折子加上安帝新加的担子,如流水般送入凤仪宫。为着崔皇后的身体与媏媏跟着寿阳大长公主来上京之后能顺遂些, 赵玉不仅要处理这些焦头烂额的事情, 还一连七日在凤仪宫侍奉汤药。一番折腾下来, 很快就开始形销骨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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