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旅(2 / 8)
姿势,脖子就有些酸,悄悄回过头,臭大哥居然还在她面前乱晃,笑眯眯地像是在看她笑话。她更生气了,小拳头小腿招呼上去,君不封装作被她一拳打倒的样子,哀哀叫唤,最后又腆着脸凑过来,双手合十向她拜了拜:“是大哥错了,好妹子别生大哥的气。”他一服软,解萦也不好再怄气,虽然嘴还是噘着的,人起码可以正眼看他了。君不封见好就收,赶忙借坡下驴,牵着女孩去了后厨。和厨子们唠了一会儿闲嗑,他从里面顺了半口西瓜,又和解萦找了处凉亭乘凉看景。他分好西瓜,一大一小各执一牙,默默吃瓜。明显感受到解萦这边心情好了,他试探性着问:“丫头,你这一嘴炮仗话都是跟谁学的,我这一天天的和你在一起,也没听出来这些苗头啊。”“你又在嫌弃我?”他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我妹子牙尖嘴利,快人快语,还这么维护我,我高兴都来不及。”“那你还……”解萦直接抢走君不封手上的西瓜,气鼓鼓地啃。“是大哥嘴笨,大哥给你赔不是,别生大哥的气了。但大哥是真的好奇,你这一番话是从哪儿学的……要不也教教我?你看大哥和道士哥哥凑一起,互骂也是半斤八两,你这么厉害,干脆当我半个师父,省得以后我俩闹矛盾再劳烦你出马。我这个大徒弟直接一通乱喷,先把他给解决了。”君不封又在明着给她戴高帽,但解萦很高兴,甚至主动拿递给他一牙西瓜,男人笑得眉眼弯弯的,两三口啃完瓜,又摊着手管她要,解萦便又笑着拿了一牙,自己也拿了一小牙,坐在他身侧慢慢吃。“其实没有人特意教过我,以前总被爹爹和二娘锁在柴房里,肚子饿,总得找点事分神,我就干脆听院子里的人讲话,我家后厨有一个大娘,骂人可凶了,家里的那些门客都不敢招惹她。我听得多了,也就记住了。”“柴房……饿肚子……”君不封已经无暇顾及解萦的“家学渊源”,前面的那几个词就足以刺痛他。检讨自己时,他根本就没往解萦的“家学”想过,解萦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小小年纪,识的字比他都多,可这样早慧的小姑娘实际过着什么日子呢?在父亲二娘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时候,她在柴房里饿肚子。君不封甚至连嘴里的西瓜都有些吃不下了。他饿过,所以最懂饥饿的苦。要说是后母不疼孩子,也就罢了,可这亲生父亲又是在搞什么?最可怜的还是小丫头,她甚至都意识不到这事是不对的,是不应该发生的。她习惯了它,把它当成了一种日常,还在试图拿它当个笑话讲给他听。良久,他轻声说:“丫头,那套话,以后用的时候要分场合。声竹那边可以照骂不误,大哥给你撑腰。但在别人面前就不能这么随意了,等你以后学了些武艺傍身,底气足了,谁敢再给你脸色看,你就往死里骂他。”解萦缠住他坚实的臂膀,撒娇道:“有大哥在身边,才没人敢给我脸色看。”“傻姑娘,我也不可能总在你身边啊。”“我不管!”解萦的驴脾气上来了,像头小牛似的顶他。小姑娘身体小小,力气还挺大,一番冲撞,撞得他肋骨生疼,但想到小姑娘以前过的日子,他只是忍着鼻酸,随她在自己怀里胡乱作祟。后面她顶累了,人犯了困,就缠着他的手臂打起了盹。君不封小心把她接到怀里,哄她睡觉的同时,心思也飘到了别处。他的身体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随时和解萦启程。本来他想等完全康复后再带她走,可今天这一番话,他带她出行的想法是越来越急切了。君不封名义上是护送解萦去留芳谷学医,实际存的是和小丫头游山玩水的心思。这几日和小丫头闲聊他才了解到,原来这妮子还要再过几个月才满七岁。之前看她的身量,他一直以为,她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总被关在柴房里不给东西吃的孩子,怎么可能长得高呢。要说外面的世界有多好,不一定,但怎么都比那个混蛋父亲给予她的世界要强,他迫不及待地要带着她出行,希望那些崭新的刺激能让她彻底遗忘过往的晦暗。心里彻底想明白了,君不封把解萦驮回卧房,转头去后厨讨了壶酒,带着一两样下酒菜,去找林声竹。林声竹见他去而复返,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他不跟对方多废话,把自己这边准备尽快启程的打算说了,林声竹也是一愣,结巴道:“你,你不准备帮我处理这些腌臜事了?”君不封摊摊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最烦和那些达官贵人打交道了。”要说近日的风头全被友人抢了,君不封心里不是没有波动,但他是天生的宽心,又不贪慕权势。林声竹新官上任,羁旅(三)君不封牵着老马,解萦坐在马背上,兄妹俩要去一趟城郊。路过城门时,解萦久久望着城墙,迟迟回不过神。君不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她是在看沿街行乞的乞丐——他的老同行。两人去了城郊不远处的一个竹林,君不封就地削了根青竹,试了试柔韧度,便当着解萦的面给她花式耍起了竹棍,看得小丫头眼花缭乱,连连叫好。他将竹棍背在身后,带着解萦往城里走,还随手摸了些野果给小丫头吃。马背上专心啃果子的小姑娘很是娇憨,看得君不封心内柔肠百结,想早些完成讨钱的家伙事,领着小姑娘走街串巷。行至城门,他轻轻拍了拍解萦的小手,笑问道:“大哥刚才那通竹棍,耍得还算潇洒吧?”“超厉害!”解萦亢奋的连果子也顾不得吃了,双臂支得老高。“那你说,如果我们在闹市卖个艺,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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