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3 / 7)
,但禁忌毕竟是禁忌,这样血腥的东西居然让大哥看了个正着,解萦羞愤得做不出任何反应,也不知自己该往下做些什么。君不封倒是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径自去柴房烧了热水,又接来清水,轻轻擦去了她手上的血渍。他浑不在意地为她清洗床单,还从卧房里自己平素放针线的地方找了几块碎布,紧锣密鼓地为她缝月事带。解萦擦好了身体来找君不封,大哥已经手巧地替她赶制好了一副月事带,正在加紧地为她做第二副用以备用。寻常人家都是由母亲为女儿准备这类事物,解萦自幼丧母,但解萦有他。他出身底层,手又灵巧,为了活命,什么家伙事没做过?寻常男人见到女子来月事,迂腐的怕是还要叫一句晦气,可他不会,他只在意姑娘们是不是夸他做的月事带结实又好用。可叹小姑娘一上午都是副要哭不哭的害臊样子,还得是他先不要脸皮,打破僵局,教她如何正确地迎接这一转变。备好了草纸,君不封招招手,把身旁一直生闷气的解萦唤过来,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很是认真地同她讲月事带的用法。他一认真,解萦也不好再扭捏,脸红着听完全程。君不封把战场留给解萦,他自觉出了卧房,踱步去书房。书房有一面墙,专门挂着他这些年为解萦四处收罗来的小玩意。随手抄起他们第一次去长安时买的小狐狸面具,女孩天真的笑颜又在他面前晃。命运把一个家破人亡的孤女从人贩手里推向他,最后这个茁壮生长的女孩又在紧要关头救了他了命。几个月了,他都是靠着回忆与她一起度过的温馨来对抗那不时袭来的虚无,稚嫩的小生命在悄然生长,他却不再是昔日大侠。落魄至此,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便是只有陪伴,他又能陪伴她到几时?“大哥……”身后的解萦又在悄声唤他,他转过头,女孩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他自然走过去抱起她。大概再过一两年,她就要成长到自己再没办法单手抱她,可叹小姑娘明明还是个隐约有少女轮廓的小女娃,却这样早地迎来了二次生长,他恍惚地拍着她的背,又在感慨造物主的神奇与伟大。小姑娘抱着他的脖颈,嘀嘀咕咕地同他说着一些体己话,君不封凝神听了听,原来这丫头是在感谢自己为她做这样私密的贴身用具。他们此前固然是亲密的,但似乎在此刻,他们才开始真正地无话不谈。抱着她回到卧房,他在木椅上轻轻放下她,摩拳擦掌道:“今天双喜临门,一是庆祝我们丫头成了大姑娘,二是庆祝我基本伤愈,咱们这顿饭,是不热闹不行了。”看解萦仍是一脸迟疑,君不封连忙举手保证:“你放心,我在夜里行事,绝不乱走。大哥只是去伙房做一个‘梁上君子’,手脚干净,不会被人轻易捉到。你衣不解带地照顾大哥这么久,大哥现在是个废人,又摊上了恶名,没办法像往常那样在外面给你挣名声……大哥也想对妹子好,你就给大哥一个机会,让大哥出去一趟,给你做顿好吃好喝。”解萦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也好奇大哥这趟出去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新鲜东西。及至深夜,君不封拎着个菜篮子就隐匿于夜色之中。他从伙房偷来些许鸡蛋,又随便挑拣了些青菜,按照心意拿了些米面和腊肉,回程路上,他从忘川叉来三条路过的鲫鱼,又撞上了不长眼的小野兔,这一通出门可谓满载而归。解萦为了等这顿大餐,白天都没怎么舍得吃东西。他看她脸色苍白,先为她熬了碗红糖水做打底的糯米小圆子吃,又为她备了一枚白水煮蛋,上面浅浅点了朱砂。热菜是青菜炒腊肉,红焖兔肉,补气的鲫鱼汤的同样熬得发白,用院子里栽种的菊花花瓣佐味,主食自是蒸好的白米饭。君不封喝酒,解萦喝石榴汁,一顿家宴甚是有滋有味。往常两人吃家宴,都是为了既定的离别,解萦固然喜欢大哥cao持的热闹,也尤为嫉恨这背后不祥的寓意,但今次不同了,他们是在一起庆祝新生。吃到一半,解萦突然福至心灵地向屋外看了看,月轮高挂,尚是残缺的一牙。解萦突然意识到,不管是将至的中秋,还是两个月后的诞辰,乃至是更远的除夕,元宵……大哥都能跟她一起度过。解萦双手合十,很虔诚地闭上眼睛许愿。君不封久违的解了馋,又因为内力尽失,酒量也大不如前,这时不免醉眼惺忪地笑问道:“又不是过诞辰,这就急着要许愿了?”解萦回过头,郑重其事地握住他的手:“因为高兴。”君不封笑得迷迷糊糊的,眉眼弯成了月牙:“那方不方便告诉大哥,我们丫头许了什么愿?”不夜石的迷离灯光下,微醺的君不封脸色微红,竟有股少年般的赤诚天真。大哥究竟有多久没这样毫无城府的开怀大笑了?她在酒气中拥住他,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这才有了劫后余生的实感。
“许愿日日是好日,也许愿日日如今日。”她抬起头,冲着男人绽开笑颜,“我的愿望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希望大哥身体康泰,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变节(四)这场“庆生宴”后,兄妹俩多了个在夜里打牙祭的习惯,君不封做梁上君子上了瘾,饶是留芳谷伙房已经发现了食材被偷盗的蛛丝马迹,对他如临大敌,他还是隔三差五光顾一次,熟稔地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久而久之,在伙房师傅的迷信带领下,谷里上上下下均以为是狐狸大仙造访,特意理出一部分食材作为贡品,解萦专门查验过,里面没有下毒,君不封也很自觉地拿了贡品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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