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 / 3)
他们秦家人还仗着父辈的功勋不知天高地厚,肆意挥霍。当初与秦少洲定亲,也并非温然所愿。秦少洲人品秉性太差,但是因为秦家对父亲有恩,秦夫人上门提亲时,又正值她第一次退婚,父亲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同意这门亲事。温然也并非没有争取过,只是结果显而易见。她到现在还记得父亲一脸失望地看着她,对她说:“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不愿嫁的道理?你身为温家长女,更应该明白怎么做才能对温家更有利,而非任性妄为,无所顾忌!”任性妄为,无所顾忌。她不过是不想嫁一个风流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在父亲眼中就变成了任性妄为,无所顾忌。
当真是可笑至极。但认命吗?不。父亲欠秦家的恩,凭什么让她来还?当初也并非她想要回京过这什么锦衣富贵的好日子,是父亲执意要带她回京,说什么弥补父女亲情。如今回头来看,那句“弥补”更像是一句笑话。那晚,温然在房中静坐了一夜,第二日她开始派人暗中盯着秦少洲。温然也没想到,秦少洲会那么快把他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上——他与府中待嫁的表妹通了首尾。此事秦家长辈尚不知情,是秦少洲与她表妹在府外幽会时,被她的人发现了。那位表妹娇弱似不堪风吹,但在她的人刻意用言语刺激下,竟也有胆子敢大着肚子闹上温家求她给一条活路。秦少洲匆匆赶来,正撞见他的表妹哭得梨花带雨险些晕厥过去,他只顾着护着那位表妹,甚至说她善妒,不配做他的正房夫人。温然算着时辰,一边三言两语地激着秦少洲,一边让人盯着外面的动静,终于在温秉丞下朝回府时,激着秦少洲说出那些话——“瑶儿如今已经怀了我的孩儿,你容也得容,不容也得容!你也不看看你们温家的身份,竟敢在这里与我争辩,从前你父亲在我祖父面前可是大气都不敢出,事事都听我祖父的话……”“你们温家能有如今这一切,不过都是仗着我们秦家的势。你父亲若没有我祖父的相帮,如何能走到现在?让你做我的正房夫人,我还嫌委屈!”秦少洲说得张狂,完全我没有注意到温秉丞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一张脸黑得吓人。温秉丞是感激当初老侯爷的提拔之恩,但同样他也十分忌讳别人说起这件事,更别说是一个小辈,他未来的女婿在他女儿面前如此狂言,他能忍住没动手已经是极限。“既然秦大少爷觉得委屈,那这门亲事便就此作罢!”当初她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丢了自己颜面才毁掉这桩亲事,如今又怎么可能再去与秦少洲扯上瓜葛?但温明妍为何突然说出这话?难道是秦少洲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温然一想到秦少洲,便觉得心中不甚舒服。当初那件事虽然没有闹开,但秦少洲和他表妹被狼狈赶出温府,也被不少人瞧见,再加上之后秦少洲纳了他表妹为妾,上京这些人家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原由。一个为护妾室而不给未来正妻脸面的男子,自然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过去,更别说宣阳侯府早不复从前兴盛。是以,秦少洲至今尚未娶正妻。而温明妍说罢,也不等温然回话,疾步走到秦氏身边,与秦氏一道上了前头那辆马车。温然揉了揉肩膀,压下所有心思,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和温明怡坐上后面的马车。马车自东城门而出,约莫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云济山的山脚下。云济寺建在山上,山间树林葱翠,钟声悠远,更显此处天地旷渺。秦氏前几日已让人通知寺中主持,她们一进寺门,便有知客僧引着她们去女眷暂居的厢房。刚到住处,温明妍便缠着秦氏说要去赏花,是一刻也等不了的急切,她自是不愿与温然一道,见秦氏要去听慧云法师讲经,便拉着温明怡一道去了后山。温然则留下来陪着秦氏前去宝殿听经。“经文枯燥,不如你也去后山散散心,我这里不需人陪。”秦氏怕她小姑娘耐不住性子,便劝道。温然笑着摇了摇头:“听闻云济寺的慧云法师常年游历,难得能听他一次讲经,阿然乐意至极,不觉枯燥。”她一脸真诚答话时,总让人听不出真假。秦氏以为她近日心烦,便也不再相劝,带着她一起前去宝殿。殿内檀香弥漫,须眉白发的慧云法师正端坐在最前方的蒲团上讲经,有不少寺中弟子和百姓正跪坐在下方静心垂首听经。温然和秦氏跪坐在靠近殿门的蒲团上,经书内容复杂晦涩难懂,但在这种场景下,有一种奇异的能安定心绪的效果。温然听得入神,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身旁有些动静,她微微侧首,瞧见一位身穿月白长袍的男子走向她身侧的蒲团,他伸手撩开长袍,屈膝跪坐到那张蒲团上。因着今日听经的人多,蒲团靠得有些近,温然随意一瞥,似在他手腕间瞥到一抹红色,不过转瞬即逝,倒是这男子的手,骨节修长匀称,颇具美感。温然匆匆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她端正身姿准备继续听经,但奇怪得很,明明殿内檀香缭绕,她却好似闻到一股很轻很淡的冷香,有些像是什么药香味,清冽似寒山雪。温然莫名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但又实在记不起在何处闻到过。她隐隐觉得这冷香应是身侧这位男子身上传出来的,她既觉得熟悉,难道是认识的人?不过贸然看向他,很容易被发现,若是不认识的人,岂不尴尬?温然深呼一口气,她试图静下心来继续听经,但不知是不是坐在殿门口的原因,和风吹来,那股冷香总是要往她鼻子里面钻,挠得她更加心痒与好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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