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 3)
着便看到沈垣身后又走出来一人。那人一身月白长袍,披着雪色披风,缓步走出,气质清贵华然,容色淡漠。在场所有姑娘家一瞬间都看了过去,温明妍最先作出反应,她上前几步,轻声唤道:“陆公子?”陆公子,哪位陆公子?温然心中答案呼之欲出,旁边有人小声道:“当真是陆彦!”陆彦?他是陆彦?
温然错愕地看过去,她实是没有想到这位公子竟是当初才名动上京的状元郎陆彦。他现下的神色倒是很冷淡,不似在小书阁里那般温和。许是被这么多姑娘家盯着不舒服吧。温然惊诧了一瞬,又很快收回神思,她与陆彦对视一眼,而后两人各自移开目光,仿佛不认识彼此。姑娘家的注意力都被陆彦吸引去了,暂时都忘了还有那位落水的秦公子,就连秦思淼一时也没顾得上她大哥。沈垣左右看了看,觉得分外好笑——瞧这,哪里还需要解释,他陆彦往那儿一站,天大的事也得靠边挪。不过……还是要帮忙作证的,不然等他小妹回来,怕是要不认他这个哥哥了。沈垣轻咳几声,终于勉强唤回那几位姑娘家的注意力。他和陆彦走上前,先是行礼,而后看向秦少洲道:“以往只听说秦公子喜好风月,我一直认为你品性尚可,不想今日却是开了眼。我和陆公子真真切切地瞧着,你明明是自己助跑跳起来,然后,噗通!坠入水中,怎么就成了温大姑娘的不是?人家好意上前提醒还提醒错了?“如今这世道啊,真是好人难做,唉。”沈垣说得十分形象,提到秦少洲助跑起跃时,手指还划出他的动作,说到最后不住的摇头,仿佛对这世道,对秦少洲这种人失望至极。情势瞬间转变。如果刚才此事还有争辩的余地,那么沈垣这一番话,便是将秦少洲落水反诬人一事彻底坐实。你可以说沈垣因为妹妹的关系有意维护温然,但陆彦与温然毫无交情,他对沈垣刚刚那一番话可是丝毫没有反驳,此时看向秦少洲的目光还有些寒凉。秦思淼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同情地看了一眼大哥,正在考虑要不要来个圆场。温然垂眸,她声音略低地道:“我来这云济寺本就是为祈福,也不知为何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秦公子,遇上也便遇上了,谁知闹成今天这副情形,幸亏有沈公子在一旁作证。既然已经解释清楚,秦表妹还是赶紧带着秦公子去换身衣裳吧,我这边不碍事的。”多么宽容得体的一番话,受了委屈也不求旁人的道歉,这对兄妹真是好生冤枉人家姑娘!质疑和看好戏的目光渐渐变成同情和理解——是啊,哪来那么巧,温大姑娘前脚来了云济寺,秦少洲后脚在这里偶遇,怕不是上赶着吧?当真是无耻!心思再玲珑些的,想得更深些,有人一时看秦思淼的目光都变差起来,谁也不是傻子,这是打着赏花的名义利用她们呢?“沈垣,你别信口开河,明明是……”秦少洲不甘心地还想辩驳。沈垣上前几步,伸手按在秦少洲的肩膀上,似笑非笑道:“还是什么?秦公子还是赶快回去换身衣裳吧,别到时候患了风寒还要怪人家姑娘提醒得不及时。”旁人看不出,秦少洲却能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有多重。他用尽力气甩开沈垣的手,沈垣拍了拍手,像是刚刚碰了什么脏物似的。秦少洲压着气,他让两个小厮拦在身前,免得沈垣继续动手动脚,接着从怀中取出一物,面带得意道:“然表妹,你看看这是什么?”温然朝前看去,她看清秦少洲手中是何物之后,面色一凝,她往腰间一摸,却是什么都没摸到,垂眸看去只见腰间空空荡荡,一直随身戴着的梨花玉佩不知何时遗落。秦少洲手中握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她这些年一直放在身边的梨花玉佩。玉佩怎么会到他手上?难道是他刚刚落水时从她腰间拽走的?不对,系着玉佩的丝线很是牢固,若是秦少洲真的将玉佩拽下去,她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丝线轻易不会断,半路掉落的可能并不大,除非……温然目光一移,温明妍还站在秦思淼的身侧。温明妍的目光本是放在陆彦身上,秦少洲拿出玉佩后,她才猛然回神,接着对上温然看过来的视线,她心下一虚,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温然心中有了猜测,不过这种场合不宜说出来,只能咬定是秦少洲捡到她的玉佩。不待她开口,那边秦少洲已迫不及待地道:“然表妹应当识得这块玉佩,这么多年你一直贴身戴着,刚刚你将玉佩送于我一表情意,我几番推辞不得,你还硬塞进我怀中。沈公子和陆公子来得迟,自然没瞧见那副场景。玉佩上面丝线未断,也证明并非我强取得来。女子私下送男子玉佩,这是什么意思,不用我明说了吧?”秦少洲自觉他的话有理有据,他不再争为何落水一事,而抢在沈垣之前编造玉佩来源。他一说完,四下安静无声。温明妍站在原地,她攥紧手中的帕子,垂着头不说话。不远处,一直仿若置身事外的陆彦,将目光投向秦少洲手中的那块玉佩,他双眸幽色愈深。温然正要开口解释,忽见陆彦迈步朝前,往秦少洲的方向而去。他本就是容易引起旁人关注,众人见他朝秦少洲走去,也觉奇怪。陆彦走至秦少洲身前,他看着体弱,秦少洲便没有对他生出警惕之心,只觉这人看向他的目光颇为寒凉和冷峻,竟让他没来由生出几分惧怕。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有何好怕?秦少洲推开小厮,壮着胆子道:“你做什么?”陆彦不言,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少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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