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 / 2)
这样的话一说出来便显得很矫情,温然说出口便觉得懊悔,连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她转头看向黑漆漆的水面,低声道:“算了,你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吧。”陆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没有揭过这个话题,思忖片刻道:“所以,你觉得自己变了,你担心我有一天会发现你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人,我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对吗?”“我……我也不知道。”温然很是茫然,但此刻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是的,她就是这么想的。她怕陆彦后悔。怕如今这道黑暗中的曙光会后悔出现在她眼前。像是曾经父亲待她一般,他欢欢喜喜接她入京,却在她被温旭年推入水中身体未愈之际,说后悔接她回京。她讨厌那种失去的感觉,所以学会不去拥有和期盼。“温然。”耳畔响起一声轻柔的呼唤。温然心弦一动,她抬眸看向陆彦。陆彦垂首凝视着她,小姑娘一双浅褐色的杏眸清澈灵动,此刻她眼中充斥着迷茫与不确定。陆彦握住她的手,他声音柔和清润地道:“不论你与从前相不相似,我陆彦今时今日决定迎娶,决定相伴一生的人,是你,是此时此刻坐在我眼前的你。”“你不必怀疑自己,不必对这一切感到不安。”“我陆彦要娶的人是你,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少时相遇只是一个开始,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会让你渐渐信任我,也许很难,但时日还长着,我们慢慢来。”陆彦掌心的凉意顺着她手背渐渐传上来,他的话每个字都清晰入耳,他清楚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并且在向她许诺永不后悔。温然心口砰砰直跳,一刹那,她突然明白沈盈说的不同是什么。陆彦在她这里是不同的。因为她水波随着晚风一圈圈荡开, 温然伸手探入水中,波动水面,那一盏小小花灯在水面上颤了颤, 载着月光渐渐飘向远方。月与星辰散落在水面上,岸边的喧闹声愈近, 从湖中的寂静回到喧嚣的人世间, 仿佛只在一瞬间。温然腰间的玉佩垂落着,玉佩底端垂坠的流苏落在陆彦的掌心,他任由那松散的丝线撩拨他的掌心,神情温和地问道:“许了什么愿望?”温然回头看向他,摇了摇头, 却是不肯说:“说出来便是不灵了。”船靠岸, 短暂的摇晃间,温然没控制住身体, 她向前倾倒, 跌入陆彦怀中。那股冷香伴随夜风进入鼻腔间,温然呼吸间都是那熟悉的冷香味, 她突然生出一丝好奇, 不知这冷香从何而来?是特意调配的什么香料吗?但闻着又好像不是。陆彦最先下了船, 他伸出手扶着温然下船, 下了船, 也不知是谁的默许,彼此暂时没有松开牵着的手。直到走回人群里,温然才动了动手指, 指尖划过陆彦的掌心, 他轻轻回握一下, 很快便松开来。温然收回手, 放在身侧的手,不经意间手背会和陆彦肌肤相碰,有些凉,不似寻常人的体温。温然又想起他身上的冷香,她双手交握至身前,看向陆彦问道:“你身上似乎有股冷香,我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得熟悉,这是什么特殊调制的香料吗?”“不是,这是药香。”“药香?”提到药,温然不由自主将这与他的体温联系在一起,她犹疑地道:“难道你身上有寒疾?”温然一语点出关键,陆彦目光微诧:“阿然这些年学过医术吗?如何知道的?”其实当年初识,温然问过同样的问题,只是那时她没有猜到陆彦身上有寒疾。
如今再次相问,她却直接点出了关键。温然摇头:“我先前读过几本医术,我记得有一本医术中提到过,服用冰寒草会导致身患寒疾,这寒疾非炎草不可解。若无炎草,为防止寒疾伤身,需用春雪草药浴暂时压制寒疾,而常年用春雪草药浴之人身上必会带有一股冷香。”温然将在医书中看到的描述复述出来,她读医书,是因为母亲生前便是大夫,而这几本医书是母亲的遗物,她从云安村带到京都,后来得了时间便将几本医书都通读了一遍。医术中所记内容繁多,上面有许多母亲的注解,而这寒疾一页上,母亲将炎草二字圈了出来。炎草难得,如今更难寻其踪迹。温然会对寒疾留下特殊印象,一则是因为春雪草这名字和她院子的名字相同,二则或许是那时她潜意识里对寒疾之症重视,如今想来这份重视很有可能是因为陆彦而起。温然不会明说这份重视,陆彦却能听出些不同来,毕竟医书所著繁多,她既能复述出这些,必是用心去记了。或许在潜意识里,他的小姑娘一直也记着他,惦念着他。陆彦想到这里,眸中笑意渐深:“是寒疾,阿然说得没错,我身上的冷香也确是春雪草留下的。”“那你为何会身患寒疾?”温然问完,又赶紧补充道:“你若不想说便不说,我并非一定要知情。”毕竟在陆彦刚刚的故事中,她第一次见他时,他便患有腿疾,如今又是寒疾,他似乎受了很多苦。温然想知道他的过往,但如果那过往很是苦痛,她不知道也无妨。毕竟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她不会刨根究底。陆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语气很是轻描淡写地道:“无碍,是因为我之前伤过眼睛,为了治眼疾服用冰寒草压制毒性,所以如今体内有寒疾。”他语气淡然,仿佛那个身患眼疾腿疾的少年不是他。但在那段过往中,他因为腿疾沉郁过,一度生出放弃的心思。不是那些经历不苦痛,而是他脚踏荆棘地走了过来,才能无畏地往回看。远处一束烟花乍然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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