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 / 3)
一路进了喜房,温然坐到喜床上,陆彦刚刚拿起喜秤,喜房外面便是一阵喧闹,沈垣带头走在最前面,他赶过来的速度很快,到底没错过这揭盖头的热闹场合。“陆兄,还没揭盖头啊。”沈垣笑着道。陆彦看也没看他,倒是温然被那些或高或低的议论声,惹得有些紧张。她不由握紧放在膝上的双手,一时忘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她不知陆彦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她今日的妆容是不是太过浓艳,他会不会觉得不好看?心中繁杂思绪闪过,温然眼前忽然一亮,陆彦手中的喜秤挑开了她面上的喜帕。她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下意识闭上了眸子,待到反应过来,她眼睫一颤,抬眸望向陆彦。陆彦站在她身前,结结实实挡住了身后那些人看热闹的目光,他垂眸凝视着眼前身着红色嫁衣的少女,她眼睫微颤,像是小鹿受惊一般地望向她,一双浅褐色的眸子似溢着水光。她今日的妆容不同以往,朱唇黛眉,肤色雪白,那敷在唇上的口脂像是选用最浓艳的花瓣调制而成的颜色,连额间贴着的红色花钿都不足以媲美,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冲动,想要去抹开揉碎那抹红色。陆彦手指微动,他第一次在人前有了明显的失神反应,喜娘上前提醒他,他方才回神,将喜秤放回原位,往前几步坐到温然的身旁。温然自也注意到陆彦晃神的片刻,她想,这应该不是觉得她不好看,想到这里,她唇畔微微一勾,双眸漫出点星笑意。没了陆彦的遮挡,沈垣在内的一行人自是清清楚楚看到新嫁娘的模样,屋内霎时静了下来。许久,有人出声感叹道:“陆兄真是好福气。”接着是许多人的附和之声,于此同时,他们心中在想,今日必要好好灌一灌陆彦的酒。喜娘端来合卺酒,陆彦接过,将其中一杯交给温然。温然看着这合卺酒,心中有些打鼓,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合卺酒味道清淡似水,她眸中闪过讶异,不由看向陆彦。饮合卺酒时,距离很近,近到温然可以看到陆彦纤长的眼睫,以及他眸中沉到看不清情绪的幽深,像是看似平静的湖水,底下却藏着汹涌的波涛。温然莫名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危险,她垂眸躲避,一时饮酒过快,忍不住咳了起来。陆彦松开她的手,立刻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温和一如往常:“呛到了吗?是酒太烈了吗?”这酒都淡到跟水一样,当然不是酒的缘故,温然也不会承认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她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没事。”再抬眸,陆彦的目光似乎与平常并无不同,温然一时觉得是自己紧张太过,才生出误解。饮完合卺酒,喜娘剪下他们的一缕头发,用红绳系着,放在盒内,寓意结发夫妻,恩爱不疑。喜娘说完最后一句祝福词,陆彦便被催着去前厅敬酒,他临走前在温然耳边低声道:“等我回来,若是凤冠太重,就先取下来,不过沐浴前要先用膳,不然空腹容易发晕。”温然不懂他为什么非要离这么近说话,她忍不住有些耳热,点头应下。陆彦被沈垣等人簇拥着离去,温然再抬头时已看不到他的身影,直到这时,她方才想起之前惦着的一件事——她还没看清楚陆彦穿喜神是什么模样呢。方才光顾着紧张他的反应,一时都没想起去看他。不过等他敬完酒回来,她还是有机会的。“姑娘……”苏合及时改口,“夫人现下要用膳吗?”夫人……是要改称呼了,那她是不是也应该早日适应唤他“夫君”?温然在心中重复了两遍这个称呼,发现脸颊有些烧得慌,她掩饰得碰了碰凤冠,坐到桌前一边吩咐婢女取下凤冠,一边让苏合去准备些膳食。待到她用完膳后,陆彦还没回来,按照常理,他许是要被灌酒灌到很晚才回来。温然等了一个时辰,之后还是决定先去沐浴。沐间升腾的热气险些让她困得昏睡过去,起身换上寝衣时,温然还有些浑浑噩噩,直到感觉身上的寝衣与以往不同,她才注意了一下——身上的寝衣是正红色的,领口有些低,温然不自在地拉了拉领口,对苏合道:“换一件吧,这件我穿着不舒服。”“这是夫人特意准备的,也就今晚,姑娘忍耐一下。”苏合劝道,她口中的夫人自然是指秦氏。温然闻言,不免想到婚前两日,秦氏让嬷嬷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还有那两本羞死人的图画,她脸颊瞬时烧了起来。她后悔了。她不应该先沐浴的。可是苏合说得也有道理,也就今晚而已。温然勉强适应了这件寝衣,她斜倚在软榻上,苏合站在一旁帮她绞发。困意来袭,温然昏昏欲睡,意识渐渐昏沉,中途她感觉苏合绞发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只是苏合的动作似乎变得有些不知轻重起来,扯得她头皮一紧,瞬间疼醒过来。温然睁眼,正要开口让苏合动作轻些,一转身却看见陆彦拿着绞发的巾布站在她身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动作重了些,他声音带着歉意道:“我是不是扯到你头发了?”温然呆了一瞬间,她很快坐直身子,提高了寝衣的领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见你睡着了,便没有出声。”陆彦将布巾交给婢女,他一走近,温然就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想是被灌了不少酒,也不知醉没醉?温然抬眸看向陆彦,他目光清明,不像是喝醉的模样,但他脸上带着红意,垂眸看她时目光幽深难测。温然从未见到他脸红的模样,一时忍不住观察起现在的他——一身正红色的喜服,完全贴合他的身形,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他站在她面前将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