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 / 3)
画中的“她”坐在陆彦的对面, 双手捧着一个酒杯, 眼睛半阖,像是在盯着对面的人瞧, 又像是在兀自出神。陆彦手指顺着画中“温然”的视线向下, 他划出一条直线, 终点落在画中“陆彦”的右手上, 那里添了一笔, 男子手腕间多了一根手绳。温然眉目一动,她当时并未注意到这么细节的地方。陆彦站在她身后,他身体微微往前一靠, 两人距离拉近, 温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拥入了怀中, 连他呼吸的热度都传递到她面颊上。陆彦俯身, 他在小姑娘的耳边低声问道:“阿然说,你是在看我手上的红绳,还是在看我的手?亦或只是在盯着我瞧?”他问得这么直接,温然反应过来,她不曾想自己的小心思早被人察觉,掩饰地解释道:“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我酒量那么差,肯定不会像画中这个人一样捧着酒杯不放,所以她不是我。”小姑娘义正言辞地反驳,根本不想回答陆彦那个奇怪的问题。“是吗?”陆彦低笑一声,他的右手掌心贴到温然的手背上,温然下意识想躲,他握住她的右手,轻缓而有力地嵌入她的指缝间,十指交缠,他的手明显要比小姑娘的手大上一圈,对比下来,也没有小姑娘的手白,但胜在手指修长,指骨分明,连指甲也修剪到最合适的长度。他的这双手无论是用来翻书握笔还是静静放在一旁,都会让人目光忍不住停留。温然之前也喜欢趁着陆彦不注意偷偷瞥上几眼,或是在他翻书时,或是在他骑马握着缰绳时,亦或是昨日他手执喜秤挑开她的喜帕时……她以为自己的目光遮掩得很好,不想今日却被陆彦点了出来。温然目光错开陆彦的手,她望向一旁的帘幔,耳尖渐渐可疑地红了起来。她的喜欢,止于昨夜。毕竟她先前从未想过,他的那双手还能用来做那种事,以至于她现在看到他的手指,就会有不太好的联想。小姑娘闪躲得刻意,陆彦想不发现都难,他想到什么,眸中笑意渐深:“阿然大抵不记得,你上次醉酒后一直抱着我的手,说我的手生得好看,是你见过最好看的一双手,便是最后睡着时也要紧紧抱着不放。不过……”陆彦故意拉长了音调,他像是有些为难地道:“不过我也不能确定阿然到底在看我,还是看我的手,毕竟昨夜有个小姑娘一直偷偷摸摸在瞧我,连我去沐浴都要追着我的身影不放,若非我定力足,怕是会问题。”他说话间热气时时扑洒在温然的耳廓上,不知是被他的话影响,还是被他呼吸间的热气熏红了脸,温然双颊浮起绯红,她推开陆彦的手,急匆匆地往外走。“我去看看别处,你不用跟过来了。”小姑娘落荒而逃,陆彦悠闲着脚步追上去,他一双大长腿,一步胜过温然两步,轻轻松松追在小姑娘的身上,不远不近,恼人得很。温然根本不敢回头看他,她还记得自己昨夜对陆彦醉酒的评价,她那时觉得他有些像是风流公子哥,如今方知这评价低了。他怎么婚前婚后像是两个人?以前那个恪守规矩绝不逾越的陆公子呢?他第一次还她玉佩时可都是隔着手帕的!小姑娘又羞又恼,一时都不想理身后跟着的人。两人走了大半个长廊,踏进后院的花园,温然打着不理他的注意,只顾着赏花,全然当身后没人。陆彦见她停驻在花前,上前试着勾了勾小姑娘的手指,果不其然被甩开了。他压着笑道:“是我的错,下次不逗你了,不生我的气了,可好?”温然才不信这道歉,别以为她听不出来陆彦强压着的笑意,上次他骗她唤他哥哥时,也是这样道歉的。一点都不诚心。陆彦再去碰小姑娘的手,还是被躲开了。温然侧身要往别处走,他长腿一跨,挡在小姑娘的面前,见她转身还要躲,陆彦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语气低微道:“这才成婚第一日,阿然便打算不理我了吗?”这说的,仿佛是她的错似的。温然动了动眉梢,陆彦话锋一转:“确实是我不该惹恼你,你说说,要如何才能不生气?”他如今摆低了姿态,温然想了想,看向远处的那棵月桂树:“我想要个花环。”一个花环简单得很,这园中也有应时节的花,陆彦折了湖边的柳枝,他手指穿梭在柳条中,不时编入月桂木槿等花,一个小巧的花环渐渐成型。温然一开始打着不看他的念头,却又不由自主将目光移了过去。陆彦动作不熟练但也不生涩,他应该不是第一次编花环,温然这么想着,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些画面——头上扎着两个团子的粉衣小姑娘指着路边的花,不时差使身边的少年摘下她想要的花朵,少年不厌其烦地应着她的要求,小姑娘不满意了,他就重新编,直到编出来一个完全符合她要求的花环。少年将花环戴到“她”的头上,“她”笑着问道:“陆彦,你怎么总是喜欢惹完我生气,再来哄我?”记忆中的少年身影与眼前人的身影重叠,温然看着陆彦走到她身前,他拿着刚刚编好的花环,垂眸笑问她:“阿然有不满意的地方吗?我可以改,或者重新编一个也行。”这话和记忆中少年的问话相似,温然脱口而出:“陆彦,你怎么总是喜欢惹我生气后,再来哄我?”不仅当年他是如此,如今他也是这样,喜欢逗她生气,然后再来哄她。这很有趣吗?陆彦听到相似的问话,他眸光微闪,接着将花环戴到温然的头上,答出与当年同样的话:“你生气的时候很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很可爱。”记忆中的片段彻底完整起来,久远的记忆翻出一角,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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