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 / 2)
在登基之路上,沾了不少人命。几年前,到了朕即位后,朕担心会和高宗帝一样,受到一些亡魂困扰。”提起不光彩的上位史时,天子不自在地别过目光,将中间大量的过程略过,直接说结果:“所以,朕安排人将先帝和先太子太子妃等人的尸首葬在桃木棺中,并且将棺木封死。”清清听着,蹙眉问道:“为什么那么多亡魂又出来了?”天子敛容,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亡魂被镇压的那么多年,的确是无事发生。可不久前,皇陵中的桃木剑不知所踪,先帝和太子等人的桃木棺也被移了。那些魂魄被释放出来,他们的怨气竟比当年更重了。”回忆起那些日日入他梦魇的冤魂,天子仍是心有余悸。“桃木虽然能够镇邪,但是在桃木镇压下的亡魂,生生世世都不能入轮回。”白泽冷肃道:“这是最恶毒的诅咒。”“朕明白,可是往事已经不可挽回。”天子无奈地表示:“所以,朕这才请方士入宫商量镇魂的方法,并让人强调无忧城只是发生了时疫,以免人心惶惶,民心大乱。”白泽否定了他的做法,“魇魔向来生发于极阴之地,由魂魄的强烈怨念滋生出魇气,魇气凝聚到一定程度,就成为了魇魔。魇魔能够皇陵和人间自由穿梭,普通的符咒即便是能将它镇压一时半会,不消几天,它也会冲破符咒,重新跑出来。而每一次的镇压,都会使亡魂怨气变得更强烈。”“朕知道这的确是在饮鸩止渴。”天子抬眸看向清清,“可这就是事实。你们说要帮朕,该如何帮?”她刚刚只是在和天子画大饼,哄他先说出来啊。清清佯装镇定,食指指向身侧的白泽,“我这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正直无双,古道热肠的夫君会有办法。”“永绝后患才是最佳之计。”白泽被当场点名,面无表情地说:“怨气凝聚于皇陵,即便这回驱散了魇魔,它还能靠怨气卷土重来。最佳之计,就是让皇陵中的亡魂重入轮回。魇气依托于怨气,亡魂的怨气不再了,魇魔也就无法再生发。”清清的两眼亮晶晶的,贴近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你还真的知道?我本来只是故弄玄虚,想稳住他的。”白泽低声丢给她几个字,“图省事。”天子听了白泽的提议,沉吟半晌,却是摇头,“亡魂在皇陵盘桓的时间过长,怨气过重,简单的超度已经不能将他们送入轮回了。”“那就需要有人亲自聚拢皇陵的亡魂,去冥界走一趟,引渡亡魂。”白泽轻飘飘的话语落下,漆黑的眼瞳清澈见底,映出几点烛光。……“昨晚,皇陵四周狂风大作,群魂呼啸。大风和怨气几乎将周边的树丛压弯,方圆几里,无人敢挨近皇陵。忽然间,一片混沌中乍现一道白光,夫君旋于空中,掌心罡风凌厉,前头还在呼喊的群魂瞬间被聚拢于手心的钵中……”翌日清晨,清清一边用早膳,一边和小狐狸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晚聚魂的景象。白泽和秦岩是几人中法力最高的,提议由他们两人送皇陵中的亡魂到冥界的往生河,剩下的几人则留在无忧城等候他们即可。清清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冥界凶险,谁也不知道途中会遇到什么鬼怪,拖油瓶越多越麻烦,不如由白泽和秦岩两人速去速回。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何处。清清拿出白泽留下的一方水镜,她的手指轻触镜面,镜边的水流加速,镜面上逐渐浮现出白泽那边的画面。清清见到熟悉的身影,刚想喊「夫君」,发现他和秦岩身边似乎有个影子在飘来飘去。“夫君,你身后那位穿大红衣裳的女郎,是不是没有头啊?这冥界看起来好像有点可怕,我还是先把水镜关了吧。等你们回来,再听你们转述冥界的所见所闻。”白泽刚解决掉一批沿途挡道的鬼怪,衣袍下摆拂过地面上的骷髅,身上依然笼罩着微淡的杀气。对上她的面颊时,他已敛去眸中的凌冽之意,眼尾多了两分和煦。他轻扬宽大的衣袖,挑唇道:“何来的无头红衣女郎?”“诶,怎么不见了?”清清将眼睛揉了又揉,试图不放过冥界任何一只飞虫。离白泽不远处就是往生河,放眼望去,河边是一簇接一簇的殷红彼岸花,开得靡丽浓艳。清清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眼瞎,“难道是我看错了,竟然把花认成鬼怪?有这么离谱吗?”“是你没睡醒,笨丫头。”白泽打趣过清清后,余光瞥了下手掌的方向。那位清清口中的无头红衣女郎正被他摁在掌下,胡乱蹬脚,无能狂怒。“皇兄, 听宫人说你昨晚又魇着了?”长乐长公主一大早就亲自过来关心天子的身体情况,陪天子用早膳。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两人经历了很多, 一度从皇后的嫡出皇子公主沦落成冷宫里不受待见的皇子公主,又熬过最艰难的时期,变成大夏国最尊贵的天子和长公主, 可兄妹间的情谊则是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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