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搏里有只博美在说话(3 / 3)
环相扣的报应接踵而来,钟嘉诚终于明白这种镌心刻骨的痛。之前有次把柳枝枝弄生气时,她下午上班后又恢复过来,努了努嘴跟他讲,“永远有人朝你走来,但是没有人会永远朝你走来。”那天晚上钟嘉诚瞅了一眼她办公桌上的《夜莺与玫瑰》,王尔德说“因为世界上没有送不走的痛苦,也没有迎不来的快乐。”最终,柳枝枝选择辞职,结束这份连绵不绝的奴役,转身跳进快乐的人生。可是王尔德没有说,一个人既缺爱又恐惧,沉溺在打碎骨头连着筋的垃圾关系里试图周旋时,该怎么办。柳枝枝想得少,忘得快,特别容易开心,身上能量也高。她在钟嘉诚这座荒岛上灌满绿叶后,拍拍pi股走人,从此鱼群海水再与他无关,他只需要柳枝枝。过量服药的副作用上来,钟嘉诚手心出汗,脖子发麻,心律突突突响,连忙关门躲回自己房间。濒死没有窒息感,而是轻飘飘的,脑子像一台方疙瘩电脑,时不时卡带宕机。他知道他又开始自我圈禁,依旧克制不住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这辈子钟嘉诚最开心的日子是知道钟望之前。可他觉得不对,跑到卫生间用冷水冲脸。水声哗哗流着,他依旧觉得诡谲。照理说应该是早期和柳枝枝互相支撑,和部门一起做项目分奖金的那段时光。像是他的劫后余生,披着漂亮的皮,享受着众星捧月,享受着柳枝枝不加修饰且没有边界的热烈的爱。天亮了,夏天走了,他也该退场了。哗哗的水声停止,钟嘉诚在抽屉里翻东找西,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副清隽自持的模样。握着这个冰凉的银片,他屈腿坐在门后。刀片对准沾着水珠的左腕,钟嘉诚伸指摸两下动脉的位置。以前柳枝枝偷偷摸过,此刻他总感觉里面有只可爱的博美在和他说话。听不到。还是听不到。钟嘉诚右手使劲一滑,偏白的皮肤裂开一条直线,紧接着一道腥红的血液慢慢晕开,散至两边,越流越多。无形中听到几声汪汪汪,接着他闻到一股熟悉的热拿铁味道。拿铁撒了,他伸手去摸,眼前只有一滩腐臭的血泉洋洋洒洒。鲜血染湿衣袖,滴至地板。钟嘉诚倚着卫生间门,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沉首靠门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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