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母(一)(2 / 3)
声,“什么活该被霸凌?枝枝你别给我扣帽子。”“可是你就在给孟老板扣帽子啊!”柳枝枝红着眼睛瞪他。“如果他也像你一样,在优越健康的环境下长大,他的善良他的能力他的热血他的风骨等等这些,会匡扶别人往正道上走。”“还有,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人,歧视他们,他们才会遭受那么多结构性压迫。很多人入党考研考公务员时,会因为这份经历,直接被刷掉。这些名额都留给你这种世代从政的官僚之子了。你享受了这么多,当然不懂他们的苦楚。”一口气喋喋不休,气得钟嘉诚满怀羞愧,思路全部打乱。可他也不是在健康的家庭下长大的。为什么柳枝枝就是不愿意多看看他?爱一个人便会为他找无数个理由,来支撑这份爱。她在为党入伏发言的同时,钟嘉诚也在为她发言。柳枝枝视而不见,反倒把长矛对准他。钟嘉诚不再争论,只问她,“那我呢?”她声音沉着,“你会遇到真心喜欢你的人。”万千疑问在心,他还是只想问这个,“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你喜欢过我?我很丢人吗?”“不是我不愿意承认。因为你对我来说,只是阵痛。抽离时好好上药好好休息,伤口愈合后什么都好了。”而后她红红的眼睑下沉,盯着手里攥着的手机,神色相当平和,还带着一股无限的慈悲感。“但孟老板不一样。没有他,我不行的。”听完这句话,钟嘉诚心口凉了大半。头一回见柳枝枝的眼泪欲滴又收,像是什么宝贵的魔盒,里面装着只为渡党入伏的浊世金光,一点一滴都生怕钟嘉诚看到后亵渎。他秉着最后这点微弱的希望,执意问,“所以你能陪我吗?”“不能。”立场始终坚定,钟嘉诚以为他是做了梦,不死心地看着柳枝枝,将所有话收入耳内。“孟侦是我家人。我工作很忙,做任何事情之前,想的是家人和好友,因为我的幸福有一大半是他们给的,其次才可能有多余心力顾全别人。但这两条我都没有。”
字字剜心,句句磨骨。这条线决定在柳枝枝的地界,注定没有钟嘉诚的乐园。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逾越的割据感,使他只能孤零零地立在结界之外。钟嘉诚假装不在意,掂着沉甸甸的头颅,瞥向窗外,视线平定在那颗灰色光杆树枝上。柳枝枝让护工进来,“不早了学长,祝您治疗顺利,早日康复。我先走了。”堵着这口气,几秒时间里,钟嘉诚按兵不动。咣当一声。门已经关上,他悄悄回头,只转30度,用余光看病房,桌前已经没有柳枝枝的kelly包。旁边的中年护工阿姨颔首,“先生你好!”“你先出去一下。”他后背隐隐发寒,扯唇虚笑。再次咣当一声——他又转回一半脑袋,双目觑一眼门口。病房门的中间有个透明玻璃,看清这堵门外空无一人后,钟嘉诚沉头捂脸,笑着笑着哭了起来。许久后,病房外传出一阵男人的哀嚎,挣扎且痛苦,听得护工阿姨瑟瑟发抖。“柳枝枝,有本事你以后都别后悔!”“你别想再浪费我一丁点时间。”“我这辈子都不会守着你。”惦记着孟侦昨晚说要给孟奶奶拿药的事情,刚好柳枝枝离那所私立医院不远,揣着所剩无几的电量,问孟侦要奶奶的身份证号。消息电话石沉大海,她只好问孟茱,随后报奶奶的身份证号,结果领到一纸袋中药出门,手机已经光荣关机。挥手拦了半天出租车,她送去大平层。去海市工作后,孟奶奶好久没见枝枝。充这会儿电的时间,奶奶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柳枝枝心里有点小不开心,便回绝道,“不了奶奶,我要给孟老板过生日。”“咦?”孟奶奶眼含疑问,“阿侦没有生日啊,他说他不知道。”“没有生日?”回忆往事,孟奶奶声音带着疼惜,“阿侦是保育员在小医院的厕所门口看见的。那时我们阿侦才一岁半,身上一件儿衣裳都不给穿。”“后来是茱儿爸爸,说要找人给他定个好日子当生辰,阿侦一听死活不要。”柳枝枝眼眶发热,声线作哽,“怪不得”怪不得去年给他过生日时,他神采奕奕,平时凶厉的眉间都泛着喜悦。出门前,柳枝枝看着阳台上那些粉色玫瑰,每根刺都戳入心肺。浓烟下糜烂的玫瑰,颓废里带着攻击力的重锤。孟老板没有腐烂,孟老板不堕落。孟老板是最好最好的!从大平层出来,一阵寒风刺骨,柳枝枝裹了裹孟侦之前给她买的小皮草,看眼手机,还是联系不上他人。没有生日也可以过,况且他们要见父母。门口打个车去蛋糕店,她在路上继续联系。蛋糕做得很快,柳枝枝提着大盒子出甜品店时,夜色已经爬上天际。手机上父母说正在去酒店的路上,群里催促她什么时候到。柳枝枝继续给孟侦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生气这么久,也不知道他出门是不是又忘戴围巾,或者故意跟她赌气,不戴围巾。柳枝枝有点不放心,在出租车开往酒店的路上,联系叶凡,让他催催孟侦。结果叶凡的电话也打不通。柳枝枝换成小王,小王说老板和叶经理一早就出门了。果然,孟老板又一个人在那儿闹情绪呢!柳枝枝打开粉饼,补个小妆,开开心心提着蛋糕去酒店。包间里,只有父母两人在沙发前枯坐,望着她昨晚花了好几个小时,往背景墙上贴的生日气球装饰。“我男朋友呢?”赵晴子还想问她呢,“你男朋友呢?”柳枝枝摸摸鼻子,“估计路上堵了,没关系,我们等等吧!”赵晴子语气不满,“第一次见家长就敢迟到,他有这么忙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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