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球少年(1 / 2)
栖梧山下青鸾镇,一条名为凰河的河从中穿过,绵延不断,直至汇入大江之中。河岸两畔人家众多,水路发达。此地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虽有知晓山上住着高人,但鲜少探寻踪迹。正值入秋,镇中百姓时兴秋羊肉,街道巷陌,皆是羊肉香气,引人胃口大开。冯云景和贺兰刚一下山,便有路边商贩送了她们几朵秋海棠花,“娇花配美人,才算不辱没。”那贩子年纪不大,油嘴滑舌,贺兰爱听这话,从腰间拿出一块银子,扔给了他,贩子千恩万谢拿去了。贺兰挑出一朵最好看的,别在冯云景发间,“唔,倒也合适。”两人走走停停,还未到布庄,冯云景手上已然提了不少东西,“尊师,要少买点。”贺兰瞧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老乔家的栗子糕,南记的水粉,百宝阁的珍珠簪子都是要紧的物件,小景,好容易下来,得多拿些。”完罢笑着摸了摸冯云景的头。布庄门前绸缎一水儿摆开,老远便能看见,贺兰相中了一匹织花锦,布庄掌柜连忙从里面走出,“咱们这的料子都是从大城里运来的,时兴得很。”“看着不错,比比。”贺兰道。掌柜拿起迅速扯出一块,放在冯云景身前,“哎呀,真合适。”的确,花色虽艳,但在冯云景身上,并不会有喧宾夺主之感。再过几月就是新年了,贺兰想着给她置办几身看得过去的。“就这些吧。”贺兰又选了几匹。“哎,拿了啊!还请姑娘进去给您量一下体。”掌柜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冯云景将东西都放下,进去了。“姑娘这身板真正啊,穿出来肯定好看。”掌柜对她赞不绝口,冯云景反倒有些羞怯。不消一会儿,两人一同走出,掌柜的将料子包好,放到一旁,等着裁缝来,“客人,要先付订钱。”“多少?”贺兰问。“白银十两。”掌柜饱经沧桑的脸上笑容真诚。“尊师,会不会太贵了?”冯云景平时过得节俭,这个数对她来说是可以支撑半年的钱。“这钱花得值。”贺兰将银子递给掌柜,“工期多久?”“估摸着得整月呢,您放心,我们这都是老师傅,不会糟蹋了。”“嗯,那我们到时再来。”“好嘞,您走好啊。”出了布庄,贺兰带着冯云景往荟萃楼走去。这是青鸾镇最大的酒楼,有名菜烩三鲜,取一年的小山羊肉,新雨后的野菇,细细剁在一起,塞入鲥鱼腹中,滋味鲜美,尝之难忘。这道菜用材精细,烹制费时费力,故而只招待贵客,贺兰爱吃,常给她带上山的上官珏都在掌柜面前混熟了。一见是她,伙计便领着二人上了二楼。中间的屏风隔开了桌子,贺兰和冯云景落座,伙计很快给上了茶,贺兰端起杯子,正想喝,灵光一现。“小景,我刚才好像忘买了一件东西。”贺兰说道。“是什么?”冯云景问。“合抱桥头那个老妇的糖渍花饼。”
“就这个呀。”冯云景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这是你师伯他爱吃,不是我。”贺兰轻咳一声,“都被药泡成苦水了,还只喜欢吃些甜的。”“现在日头还好,应该还在,尊师等我一会。”冯云景拿起荷包就走,贺兰看着她的背影,很是欣慰地露出了笑,小景越发心疼自己了。河畔用青砖铺就的路平整,缝隙间偶尔有小小的青绿探出头来,冯云景七绕八绕,终于走到合抱桥。据传河岸两畔原本没有桥,从前有一对相对而住的人家,同年同月同日生了两个女孩,女孩们常常隔岸相对,学习女工,成了极要好的玩伴。无知幼童逐渐成了娉婷少女,少女们的父母也开始为她们相看亲事,在同一天,两个少女都嫁给了同岸的人家。过了几年,一天晚上,已成他人妇的少女不堪忍受夫家的对待,逃到河畔,另一个少女正来接应她。河水漫过少女的腰腹,她挣扎着往前走,另一个少女也慢慢走过,想要来搀扶她,但那段日子,正是雨连绵,很快下起了大雨,河水渐渐涨上,等少女们终于汇合,水也漫过了她们的肩膀。她们终于能够倾诉心中诸多话语,但生机也逐渐消逝,两个少女就这样相互拥抱着,消失在河水之中。人们感动于她们之间的情谊,修建了合抱桥纪念二人。桥上人来人往,卖饼的老妇正坐在桥旁,冯云景买了两份,赵绪芝似乎也喜欢。回去的路上,人群渐渐变少,正转过巷角,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终于找到你了。”冯云景循声看去,白墙红瓦上正坐着一人,面容俊秀,头发披散,只在耳畔编了几个小辫,身穿靛蓝色衣裳,花纹复杂,腰间系着串串银铃,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是你。”冯云景没想到他真的追到此处。那人跳下来,腰间银铃阵阵作响,拍了一把冯云景的肩膀,“我说要和你做朋友,你转眼就不见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原来你是个姐姐。”白习雨打量了一下冯云景。“是,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冯云景诚恳拜托他。“放心,我肯定不跟别人讲。”白习雨信誓旦旦保证,“姐姐,你家住哪呀?”他正想问,冯云景拔腿就走。豪杰会结束时,冯云景飞身离去没多久,一个少年便追了过来,挡在她前面,她只能停下。“喂,你叫冯云景是吧,你很厉害,我很敬佩你,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啊?”白习雨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冯云景以为他是来找事的,不愿多言,直接绕道离开了。“哎!”白习雨急的跺脚,“难不成我太弱了。”不行不行,他第一次出家门,就遇见了那么厉害的人,肯定要结交一下,想到这里,白习雨追着冯云景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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