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蓝色研究 失踪的拉契(4 / 5)
让人在意的是他的反应跟那封信。他从潘女士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脸上呈现出恐惧,以及收到信之后的心神不寧,那种恐惧或许可以解释成是怕被妻子揭穿婚外情,但似乎不仅如此。而重点是那封信,没有寄信人,内文也只有用电脑打而不是用手写的这两个字,似乎光是这样就足以传递充分的讯息给杜先生──然而这样的讯息对我来说却不够充分。」
「呃,夏络,那应该是他们家的私事。我们不是来找狗的吗?」
话刚出口就发现我说错了:应该是「『你』不是来找狗的吗?」,我只是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而已。
「是的。但我不仅是因为比起『狗』,更擅长于处理『人』,儘管我认为狗能够反映一个家庭;而是我察觉到这当中不单纯只是简单的婚外情。这里有着更复杂的案件,狗也是其中一环,但靠着其中一环,这整个巨大鍊条的情况也可推想出来。至于那隻狗,」
少女在一个交叉路口停下脚步,然后拿起智慧型手机开始摆弄:
「很遗憾的,我们拿不到潘女士给的报酬了。」
在我尚未发问前,夏络儿已经给了具体而微的答覆:
「狗屋上拴狗的铁环非常牢固,上面的刮痕显示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那隻狗在面对外人接近房子时都有想挣脱狗鍊、衝过去攻击的举动,但都被铁环牢牢绑住,所以不可能是牠自行挣脱。如果是潘女士前一天晚上忘了系,按照往例那隻狗应该都会自行回家,除非牠在路上被车撞死──根据潘女士的说法,我们姑且排除这个可能性。
我观察狗屋旁边的草坪,今天是星期四,距离狗失踪已经快一週了,加上山上的气候潮湿,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痕跡可以留下,不过我还是可以根据狗毛的残留,看出狗曾经在狗屋到外门这段距离被拖行──也就是说,狗是被某人带走的。如果是被强行带走的,那么我们找回狗的可能性就大幅减少了。你要到哪个捷运站会比较方便?还是要直接送你回家?」
正当我聚精凝神地听着少女的推理时,一辆计程车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显然是少女刚才用手机的app叫来的。
「我自己可以搭捷运回去,哪个站都行。最好是淡水线。」我跟着少女一同上了车。
「那我送你到士林。司机先生麻烦捷运士林站,谢谢。好,现在的问题是,谁带走了狗?怎么带走?为何要带走?以及为什么要选在那个时间点带走?如果是为了勒索的话,为何直到今日都没有相关的勒索信或电话?而如果她的狗给邻居带来了困扰,其实整区的住户都有嫌疑,加上监视器没有可疑的人物或车辆的话,那就只有在那条街上的人了。另外我相信潘女士说的『蓝色的水』可能跟这个有关係。」
她拿出了一口透明封口袋,里面装着几个蓝色的粉状跟丝状物体。应该是她在草地上用镊子夹起的东西。
「这个是?」
「我还不知道,可能还需要仔细的化验才会知道这是什么。初步看起来像是某种肉块,只是不晓得为何呈现蓝色。但,与其去思考这些,我觉得在明天放学以前想出一套说词让潘女士放弃寻找她的狗,可能会比较有效率一点。」
少女从书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纸塞进嘴里,然后再找出两副钥匙交给我。
「这又是?」
「221b的钥匙,有标籤的那个是学校的,请帮我还给学务处。没标籤的是我自己拿去拷贝的,你留着。这样你就不用天天跑学务处借钥匙、还钥匙,当然偶尔几天还是要去露面一下,以免引起郝德珣主任的疑心。」
我接过钥匙:「自己拷贝学校的钥匙不合法吧?」
「噢,我们将来要做的非法事情可多着呢。」
少女伸出手:「还是你愿意去图书馆或是回家自习?那就把钥匙还给我吧。我说过我会打扰到你的。」
我看着那隻纤细的手,以及叼着棒棒糖望向窗外那漠然的神情。
也许是听到声音,也许是从窗户的倒影看到我把钥匙收进自己的书包里,少女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应付郝德珣主任的藉口就交给你去想了。我现在的大脑没办法腾出运算空间给那些琐碎的事。这趟车费我出,你到士林站自己下车就行了。现在,我需要静一静。」
语毕,叼着棒棒糖的少女就不再发言,也停止所有动作,左手靠在胸前,承着托着下頷的右手肘。双眼失焦般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若不是偶尔的眨眼与胸口伴随呼吸而轻微地起伏,身旁的少女就如同一具精雕细琢的仿真人偶,而非活人。
我听从少女的指示,在士林站下车后目送载着少女的计程车离去。然而从搭上捷运直到返家,少女沉思的身影,以及这一趟寻狗的奇遇,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
隔天上课的午休时间,我用了很含混的理由搪塞学务主任,并归还两把社团钥匙。郝德珣老师也只是用很制式的字眼叮嚀我──或说「我们」──要按照规定出借、归还钥匙,没有多说什么。
但在我撑着枴杖好不容易爬上楼梯,准备走回二年八班的教室时,被一个声音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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