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茜日(3 / 6)
近?」「你是地理达人耶!这边到那边至少要十五分鐘。」「哦,原来是那样。」「我永远记得你是地理老师的最爱,不论是骑重机的男老师,还是会破口大骂的那位妈妈,全爱你爱得死心蹋地。」余星蔚记得高一时地理科那位男老师走进教室很拉风,身穿皮衣和黑紧身裤,讲话有一种伍佰风格,请全班同学站起来,用一个问题让大家罚站整堂课。「ok,第一堂课很简单,大家来跟我解释『什么是地理』。」老师这么问,班上没有人能回答。罚站十分鐘后许致海举手答覆他,「研究地球表层各种自然与人文现象。」「对,终于有人可回答,请你坐下,其他同学继续站。」许致海喜孜孜坐在谷底看各位高山煎熬佇立。而余星蔚至今还是回答不了那个问题,仅对他印象深刻,比起张书络带头让他们认识彼此,这大概是她与他的初次相遇。许致海听她回忆当时高中往事,咧嘴笑得很假掰,「没那么夸张,就比较有空间和距离的概念。」「你明明就很骄傲这件事。」「我只是个小傲娇。」他的表情一下苦瓜脸,一下又是放荡大笑,让人摸不着头绪。余星蔚以手肘攻击他的腰部,「你是更年期的大叔!」「没关係,阿姨都喜欢欺负小鲜肉。」他翻了个大白眼。两人嘴巴如对立的磁石相互排斥,一咬住对方的弱点,齿锋会拚命鑽他人话语的漏洞,非得斗到两拜俱伤,方可罢休。他们因为说太多话,爬楼梯时变得默然,仅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余星蔚站在顶端出口,「不是很爱呛我吗?现在好了,你体力那么差,肯定是因为年纪大,要不就是太久没运动。」「欺负老人家,无耻。」「管你的。」她做一个鬼脸,跑在前方,他拉住她的手臂,「等、等等,姐姐,带我飞,这些阶梯真要人命。」「你好重,自己飞。」「小气。」「你才小气。」他们对话的智商大概下降到三岁以下,没什么水准和内容可言,但两人总觉得很像回到关係变得复杂之前,几乎想说什么话就说啥,没顾忌,好比孩童意识到异性前,能跟周遭的孩子玩得很快乐。到了国小,大家会分男生、女生各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因为常有大人说,男女生的手若碰到彼此,会怀孕。孩子们自然吓得不敢触碰异性。余星蔚和许致海打打闹闹到那间咖啡厅前,远远见到张书络面色有难地看向他们。她慎重说:「星蔚,你等下先不要进去。」
「里面怎么了?」余星蔚满脸疑惑,在她身旁的许致海亦是相同表情,问道:「还是你要我们几个别进去当电灯泡?」「不是,你没读我的讯息吗?」「没有,都是这个人害我没时间滑手机。」「我在帮你减少科技冷漠的时间,避免你眼睛提早老花。」张书络慌张地发出咂舌声,「别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到底怎了?有屁快放。」他不耐烦地问。「星蔚,你听了不要吓到哦。」她小心翼翼说:「卓如光他也在这里。」「然后呢?」余星蔚语气冷淡地问,她已直觉猜测到对方想告状的事。「他跟其他女生在这里约会的样子,我还拍了照片。」张书络掏出手机给他们看那张宛如捉姦在床的画面。照片中的卓如光深情款款牵女方的手,这眼神令余星蔚想起来,他曾接近她做过一系列相同的事——照三餐私讯、带她去餐厅、牵手和接吻。她没回话,因为她早就知道他会面其他女生,跟她们四处云游、夜宿饭店,不过实际看见那张照片,还是带给她不少衝击。她以为她不是那种偶像剧里面出现的正宫角色,在发现小三、小四、小五等存在之后,她不会落下挫败的梨花泪;她以为她能坚强面对卓如光的出轨,并冷静走向他,泼他一杯冷水。结果,她连走进去餐厅的力气也没有,只是站在原处,捂面哭泣。脑中出现的不是那天见到他手机显示的讯息,而是他们从高中至今相处的画面。她不会原谅这个人,不过她也明白自己没资格责怪他,甚至设想过好几个答案帮彼此脱罪。两人都有一种极度烂好人的感觉。他把自己的时间空出来,陪伴很多任女友,在他面前,每一任皆被甜言蜜语拐骗。到底被他骗的是过于不甘寂寞的心,还是满足她与他人交往了事的随便心态?她本来心意肯定的不得了,然事情发展至此,她的思考回路像是断了线,那些美好的回忆转成泛黄的黑白照,慢慢坠落在她的心底,週遭燃起青焰,低温烧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即使她哭得断肠,卓如光也不过是她生命中短暂出现的一道曙光。没什么大不了。吃饭、出去或逛街,她可以一个人达成这些事,也有朋友、同事在她身边,其实很难完全独自生活。没问题的,在他之前,她习惯自立自强。就算现在跟他分手,她也有自信活得比他好。余星蔚试图擦去眼角泪水,下一秒双眼又继续像打开水龙头那般淌泪,哽咽地说:「怎、怎办?我没那么心痛,可是我停不了哭泣……」「你这爱哭包。」许致海面无表情一手掌住她的头,「笨蛋、混帐、傻瓜!谁遇到这种事情能冷静?」余星蔚听到他说这句话,内心压抑很久的情绪再次爆发,涌现更多汩汩泪川。「对呀,我很想衝过去赏他一拳,都叫他要好好对待你了。」张书络愤恨不平道。「马的,越想越气。」「我们也无法做什么,对吧?」「我受不了,别拦我。」许致海在两人前落下这句话,丢了他背上的包,直衝餐厅找卓如光理论。她们没跟上去,因为张书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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